秀娘把篓子搁置一旁不去理会,忙去灶里舀了盆热水出来兑着凉些,浸湿了布巾要帮楚戈擦拭。
这平时啥都自个儿干,冷不丁的有人帮着,楚戈还真不自在,秀娘手伸到哪儿去,他就往哪里躲,气得秀娘直跺脚。
可纵使秀娘有气,还是碍着楚戈胳膊上的伤,只得放轻动作,帮他把身上臂膀上的汗水擦净。
进了堂屋,秀娘去柜子上取下个小木箱子,这里面装着都是些创伤药,还是上次去镇子上卖竹笋,她寻了个眼不见的空,到一家药铺子里叫柜上的伙计给调配的。
那时她是要到药铺子里去办一件事,顺带手给弄了些,也是忽然想起一茬,陈老爹常年进山里寻猎物,山路崎岖,他穿了长袖活动不便,也是套了件短褂就上去了,剐到磕着是常有的事儿,她娘就在家备了些药膏,等陈老爹下山了,哪里伤到抹抹就完事。
把小木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了瞅瞅,里面放着十来个小瓶子,有治伤风头疼脑热的,有治破皮跌打损伤的,还有好几瓶是治腹泻的。
农家人不怕亏嘴,家里有啥就吃啥,放了久了都不知道,也时常吃坏肚子,这药得常备着,好在上次她留了个心眼,让药铺里的伙计寻了红纸写好贴在药瓶子上,啥啥一看就明。
秀娘瞅着拣了一个出来,拔掉瓶子上的红布塞子,手往围腰上抹了抹,伸进一指头搁瓶子里挖了些药膏。
抬眸瞧着屋里没人,楚戈还搁外头站着,“进来啊,我给你上点药。”
楚戈木楞楞的进了屋子,走到秀娘跟前,想了下,他还是说了,“秀娘,那花苗子再不下土,就要蔫儿了。”
秀娘没啥神情的笑了下,“那你自个儿上药,我栽苗子去。”
楚戈瞅了瞅她的手,听话的把伤到的胳膊支了起来,他可舍不得让秀娘那双细指杵到那淤泥里,还是上完了药,让他来好了。
秀娘不知他心里咋想的,只好笑的瞧了他一眼,把指尖的药膏抹到自个儿手背上,再一点点往他的伤处上抹。
“嘶!疼!”这胳膊上冷不丁像是针扎了一下,楚戈皱着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药哪有不疼的,这会儿知道叫唤了,午晌干啥不听我的话,衣裳破了能补,皮肉破了还要费时日长哩。”
话是这么说的,理儿是这个理儿,可秀娘还是心软了,说出话来软绵绵的,倒是透着一股子心疼,“好了,忍着点,啊?”
楚戈见她动作轻柔,抹上药膏顺带用唇风吹一吹,直吹到他的心尖儿上,倒是一点都不疼了。
他瞅着秀娘,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木木的应了一声。
过了小半会儿,秀娘给楚戈上好了药膏,把桌子上的药瓶跟木箱子收拾好,原放回墙边那个柜上。
回头看到楚戈坐到了椅子上,正瞅着自个儿胳膊上的伤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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