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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梅兰妮暂时没有什么大事。由于家里的男丁都外出了。现在,家里就是她和羽绢,乔妈,鲁妈加上天香。白天羽绢是不着家的,天香要读书,梅兰妮也有时要去贸易栈,整个园子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人气。乔妈是恨不得再多生出几双手来。
东山庄子上的李家和张家和徐春来等人都跟去了上海,庄子上也空了很多。
梅兰妮抽空来到东山。由于梅香绫子不在了,老农要忙很多。作坊还是依旧工作,主要生产纱帐和帆布。现在由赵阿婆和顾李氏分管。
那日,梅兰妮和赵阿婆等人安排生产时,李忠实的妻子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哭上门来。
“夫人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个小畜生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跑了。连说都不说一声,闪下了新娘子。”李忠实的妻连哭带说。
那个年轻的女孩,则在一旁无声的擦拭着眼泪。
申妈妈道,“我拦都拦不住。你们朝夫人要哪门子的人,又不是夫人让他去的,他是自家跑掉的。”
梅兰妮一听,就知道李家三嫂是为了李义生的事情来的。
原来李家是答应李义生娶了媳妇就放他出去。可是,真娶了媳妇,目标又拔高了。要生了儿子才能出去。这次,李义生没有这么乖了。悄悄的跟着那几家跑了。留下了新婚的妻子在家中。
梅兰妮看着眼前的婆媳,很觉的为难,她能做什么呢?就是拘了李义生的人,拘不了他的心。
但是安慰还是要安慰的,她说,如果碰上李义生一定要劝他回家。
那婆媳俩才哭哭啼啼的走了。
申妈妈叹道,“现在的年轻人,主张都大了,不服父母的管。茶香也吵着不肯出嫁。”
朱达的事,秦炼答应和他说说看,春天,他要来上海。
“看样子还是李忠平家太平。”梅兰妮说。
李忠平也是东山庄子的最早的员工之一,他家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除了老大外,其他人都在庄子上工作。
“也是一样,他家小的两个,也吵着要到外面去见见世面。我看早晚也是要跑的。义生如果站住了脚,也会帮他们的。认了几个字,心都野了。”
梅兰妮也叹了口气,她知道,十几岁的人的人生观,也父辈是不同的。他们常常是用批判的眼光看待他们的父辈。这种代与代之间形成的差距不是认不认字的问题。
申妈妈道,“还是,夫人你有福气,儿子们都争气。”
“可是,他们一个都没在我身边。”梅兰妮觉的有必要对她说明。
“那他们是在干大事。”申妈妈尽管并不了解华家孩子究竟干什么,但是从庄子的这几年,她也知道,他们是干与众不同的事。
梅兰妮对这些事都很无力。在乡邻们眼里,干大事的人可以无视世情规则。但是如果轮到他们自己的儿女们,又有了别样的心情。
过去为了吃饱穿暖,拼命的工作。等到解决的温饱,又有新的烦恼。人生的烦恼事是不断的。
她的新烦恼就是,如今她那园子空荡荡的,家里的事情都来不及做。
申妈妈倒是有个提议,“不如让义牛去你家帮忙。”
她如今不敢再介绍村里其他人去苏州工作。到时候人都跑了,她也担不起。义牛是个老实的,且有些大病的后遗症,在世人眼里他是个残疾人。他去苏州肯定不会出花头。再说,就算他走了,也没人吵上门。
可是义牛很纠结,他舍不得那些宝羊。他养的羊驼已经有四十只了,经年剪下的毛,已经有好几箱了。
老农知道了申妈妈的提议,发了火,“哑巴是随便可以指派的?那牲畜最要妥当的人养着。他在那里,我要少操多少心!”
梅兰妮知道了申老农不愿意,也没有强求,毕竟她家园子里是小事。农业生产是大事。
老农安排着春耕,梅兰妮回到了苏州。
乔妈喜气洋洋的迎了出来,原来,羽绢每日派茶馆的伙计轮流过来做事。家里的事情有了帮手。乔妈又能把园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梅兰妮觉的羽绢这样做有些公私不分。
可是,羽绢觉的梅兰妮的想法太过奇怪。哪家的伙计不是内内外外的活干着,还分什么公与私?这茶馆说来不也是私产?
这把梅兰妮问了个无语。
乔妈现在是碰上需要人手之类的问题,跳过梅兰妮,直接找羽绢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