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大族的贵女自有一个圈子,她们平时也会参加这一类的宴会,却绝不会在宴上相看,就算有人看中了她们,或者他们看中了谁,并不会贸然接近,而是私底下议亲,如此方显得矜贵。
崔凝对此不置可否,矜贵倒是挺矜贵,却不如平常女子自在。
“你可要去厅内与大家打个招呼?”李逸逸问道。
“自是要去,不过我来的算早,咱们先坐一会吧。”崔凝对人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对宴会本身好奇罢了。
胡敏道,“确实不必急,今日来的这些人,有一半都等着瞧你呢,何必这么早跑出去给她们瞧。”
“看我?”崔凝还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名人,略想了一下,道,“莫不是因为我占了五哥的缘故,有人嫉恨我?”
崔凝可没有忘记那个宛卿为了魏潜同她打了一架,还恶人先告状。
胡敏嗤嗤笑起来,“你呀,不是年休了吗,择日咱们去茶楼里听一段话本子你就知道了。”
魏潜生的俊,还是六科魁首的状元郎,自然很多人喜欢看他,不过因着关于他的谣言太深入人心,大家都只是纯围观而已,最多唏嘘几句可惜,这么个出色的人品却是中看不中用!真把他当做夫婿人选,还当个宝的,没有几个人。谢飏一出现,弥补了所有的遗憾,众人立刻把魏潜抛到脑勺后去了。
同样万众瞩目,谢飏和魏潜的处境截然不同,大家看魏潜,好奇有之,戏谑有之,怜悯有之,欣赏也有,总的而言大家是把他当做的有趣的事物在看,而谢飏是个完美的男子,就如那皎皎明月,令人觉得自己卑微如尘、不敢肖想,却又忍不住痴望。
就连宛卿喜欢魏潜,也从没有视若珍宝,只有崔凝这个异类,放着唾手可得的谢飏不要,反倒觉得魏潜高不可攀。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便相携去了厅中。
崔凝甫一出现,便有不少娘子围过来同她打招呼,崔凝有一瞬的惊讶,很快便持着平常心与这些不认识的人寒暄。
远远观望的夫人们也止不住暗暗打量崔凝,见她生的样貌姣好,进退有度,举手投足之间是出尘的飘逸洒然,又许是因做官的缘故,初显出了有别与一般小娘子的沉稳大气,更难得的是,这些气度并不影响她身为女子的娇俏,那一张小脸儿清荷含露般清丽,乌发之间一抹海棠红又点出一丝娇媚。如此复杂的感觉糅合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出乎意料的和谐,令人觉得奇特难忘。
如今看那脸还未完全长开,待到她盛放之时,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美丽。
众人暗暗叹魏潜好运,待崔凝过来给几位士族夫人见礼的时候,又不禁扼腕,心觉得崔家真是疯了,这么好的小娘子竟舍得许给魏潜。
当然,也有些人看不惯崔凝这般出风头的娘子出言挑事,“听闻崔二娘子在清河时与一众小郎君打架,好生威风,不知是真是假?”
崔凝转头朝声音来处看去,见得一个不认识的小娘子,与她年纪差不多大小,而站在她旁边的几个人中崔凝却是认识的两个的,一个是王映雪,一个是宛卿。
宛卿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先前见旁人提到崔凝和谢飏相配,王映雪忍不住皱眉,便起了攀交的心思。宛卿那点手段还不够王映雪看,王映雪自是嗤之以鼻,不过念在她还算知趣,也就勉强同她多说了几句话。
宛卿自以为得了青眼,便一直跟在王映雪身边,倒是同不少大族女子搭上了话。
“这位娘子是?”崔凝笑问道。
她只是平常的一问,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小娘子以为她故意,冷哼道,“你连本县主都不认识?!”
宝应县主是许王幼女,因与太平公主交好又得陛下喜欢,长安倒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初来乍到,尚未认全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县主大人大量。”崔凝很是诚恳的欠身施礼。
宝应县主没想到她这么能屈能伸,不由瞪大眼睛,“我故意提起你不堪往事,你不生气吗?”
崔凝这回是真笑了,这宝应县主哪壶不开提哪壶,但为人看起来倒没有多少心机,“我做都做了,如何能怨怪别人提起?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如何处事,确实做了不少错事,家里罚的可狠呢。”
宝应县主见她如此爽快承认,立即生出几分好感,“你倒是磊落,我就喜欢这样的性子。”
王映雪在一旁瞧着崔凝,却是有一些惊讶的,这才多久没见,她从样貌到气质竟然都上了一个层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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