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发现阮酥身边竟蛰伏了这样一个高手,脸色不由灰败起来。
把玩着桌上多出的一枚指甲大小的令牌,冬桃从屏风后转入。
“大小姐,宝笙回屋后已经吹灯睡下了。”
阮酥点头,从妆台上取出一只荷花状的香囊,用银剪剪开一口,飞针走线间便把令牌缝了进去,冬桃看着她的动作,面露不解。
“大小姐,奴婢不明白您好不容易才从宝笙手里拿到这块令牌,怎么……”
“怎么不用?”
阮酥笑而不语,冬桃见她不答便岔开话题,不多时知秋也回来了,低声禀报前面的事情。
“阖府都要翻遍了却没有找到贼人,老爷大怒,要彻查后院,还是曹姨娘赶去这才消停了。”
家里接二连三遭贼,确实郁闷,至于为什么突然消停,恐怕也是担心上次奏折被窃之事传出,前番借印墨寒名义窃走奏折,阮风亭便三缄其口,毕竟堂堂左相府传出此等传闻,难免遭人诟病,被夸大其词弹劾失去圣心也是可能的。
“好,宝笙那边你还是盯着,若有情况即可来报。”
过了三日,清平、阮琦等一起随君伴驾的人都回来了,与他们一同到京的,还有太子欲立符玉为侧妃的消息。
符玉父亲符尚书是朝中难得的从不投靠两相党羽之人,自成一派,因不成气候,派中众人又无人居要职,向来不被阮风亭与白展放在心上。然而随着他女儿符玉封妃的消息传来,众人敏锐地猜测,朝中两相遮天的局面似乎会变成三足鼎力。
“这符玉运气实在太好!”
说话间,清平已难掩面上的愤懑颜色。
“若不是公主联合陈家双姝欲设计太子,怎么会平白便宜了那符玉?”
原来阮家姐妹走后,七公主祁金玉为了给两位表姐制造机会,便在自己宫中设宴款待太子,随她出席的自然除了陈家姐妹就并无他人。然而宴过一半,陈家二女便先后离席,两人久去不回,祁金玉担忧,便让太子和自己一并去寻找,不想却见陈碧鸯跌落湖中,旁边宫中侍卫欲上前捞人,却被陈碧鸳拦着不准,而当日当值的宫女却又无一人会水,眼见太子兄妹过来,陈碧鸳便哭跪在两人面前。
“求太子殿下救救舍妹。”
太子自是不肯,身边的侍卫也早去寻会水的女子,正巧符尚书之女符玉赶来,二话不说便下水救出了陈碧鸯,而自己也因体力尽失,上岸后一个不稳便晕倒在太子身上……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大庭广众又众目睽睽之下,衣裳尽湿沾上太子,自然有损名节。也为安抚符尚书,嘉靖帝在隔日便颁下封妃圣旨。
众人听清平说完,皆是各怀心事。
而阮絮更是后悔不迭,早知道符玉这样就轻松当上了侧妃,自己就应该捷足先登,去设计那阴阳怪气的五皇子干嘛?
“正妃未立,却先立侧妃,若是不出意外,这正妃的人选定然也要出来了。”
梁太君摩挲着龙头拐杖,询问清平。
“这几日宫中的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也到夏宫了,你可听到什么传闻?”
清平心内咯噔一下,睫毛扑闪了几下便垂眸道。
“老夫人,未曾听到。”
梁太君叹了一口气,突然呢喃。
“也罢,也不知道太后娘娘还记不记得那副观音像。”
闻言,阮絮眼前一亮,“大姐姐,你那副绣像绣好了没有?咱们可一定要抢在妃位确定之前送上啊!”
阮酥冷笑,更是佩服阮絮的厚脸皮!
就算最后绣像也是借着她的名义送去讨好太后,然而现在阮絮清白已毁,难不成她还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打算再次算计太子不成?
可是她既然热衷不长脑子作,阮酥也乐见其成。
“还有最后的收针绣尾,最多两天便能完工。”
“太好了!”阮絮难掩目中喜悦,“祖母,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宫献给太后?”
梁太君厌恶她无事生非,更厌恶她凡事要参上一脚,却又搞得每次都败兴而归!阮琦来信说阮酥开罪了贵人,怕是阮絮还恰当些,一个大家闺秀躲在货车里离家出走,不请自到,简直越来越没有体统!
当下声音中便多了一份冷淡。
“你脸还未好,这些日子便不要抛头露面,好好在家养伤待嫁!”
被当面拒绝,阮絮脸色很不好看,然而想到自己的伤,顿时也黯然起来。她擦了无数伤药,特别是七公主送的生肌膏,初初效果挺好,然而还等不到她高兴,那恢复的伤口便似复苏一般重新开裂,随即颜色沉着,渐渐地竟然在她脸上形成了一大道如蜈蚣状的伤疤,可谓难看之极,气得她不知摔了多少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