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皇后只请了自己一个宫外之人来参加她的生辰宴,让江樱倍感意外的话,那当她看到一道道被宫娥们捧上来的菜色几乎全是她最爱吃的之时,便可称得上是受宠若惊了。
她不过才来了未央宫这么几次,皇后娘娘竟已将她在饭桌上的喜好了解的这么清楚了。
望着皇后在莘儿的帮助为她夹菜的动作,江樱忽然觉得今日不像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倒像是她的……
“娘娘不必给我夹了,我都能够得着reads();。”江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今日本是娘娘的生辰,如今倒让娘娘费心招待起我来了。”
“又说什么傻话。”皇后笑着道:“你能来陪我,对我而言便是最值得开心的了——这是我这十余年来,在这深宫之中,过的最为高兴的一次生辰。”
这扑面而来的宠溺感,让江樱倍感‘惶恐’。
皇后娘娘究竟为何对她另眼相待,她至今都没能找出个像样儿的原因来。
“……陛,陛。”
此时,一阵略显焦急的脚步声忽自殿外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宫女低低的惊呼声。
似想要阻拦,却又不敢。
一阵珠帘晃动之音响起,江樱意识地停了咀嚼的动作,转过了头去看。
“阿余——”身着龙袍的男人满脸急色地走了进来。
“陛怎么过来了?”宸妃忙起了身行礼。
江樱一呆过后,也放了手中的筷子要起身行礼,然却被身侧的皇后先一步按住了一只手腕,声音格外冷淡地说道:“你不必与他行礼。”
江樱不由怔住了,还感觉有些尴尬。
皇帝却好似全然没有瞧见这一幕一样。疾步来到了皇后面前,一把拉起了她的手,道:“阿余,快跟朕走——”
皇后面色冰冷地甩开了他的手,一言未发。
宸妃脸上则是在维持着勉强的笑意,见状忙地问道:“不知陛要带姐姐去何处?”
“没有时间解释了!”皇帝再次握住皇后的手腕,力道之大竟将人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他皱着一双入鬓的长眉说道:“这次只要你肯听我的。日后你纵是想要出宫离去,朕也绝不阻拦!”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陡然响起。
江樱呆呆地看着身姿柔弱的皇后娘娘在皇帝的脸颊上留了一道白过一瞬之后,立即变得通红的手掌印。
殷子羽一时也愣在原处。
皇后依然没有要同他说话的打算。只再次狠狠地想要甩开他的手,然而殷子羽此番将她手腕攥的极紧,令她根本无法挣脱。
不明情况的江樱全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阿余!”皇帝忽然提高了声音,直直地看着她道:“这次必须听我的!”
皇后不知是意识到了什么。蓦地停了动作,抬起了头来‘看向’他。
宸妃的身形亦是一僵。
“打开密道。快——”皇帝看向宸妃,语含催促道。
宸妃恍若忽然回神一般,豁然离座。
江樱仍然愣在原处,但也察觉到了一丝突如其来的危机感reads();。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断可以就此将我交出去。”皇后忽然反手一把抓住了殷子羽的手臂。凛然道:“我不用你救。”
殷子羽忽然露出一个复杂的笑来。
“阿余,日后还有很多好日子在等着你。”他柔声说道:“倘若这次能够活去,便不必再受煎熬了。”
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外面脚步声忽然大作。整齐而迅速,似有一支庞大的队伍在朝着殿中靠近。
殷子羽脸色忽然一白。强扯着皇后疾步来到了屏风后。
屏风后的墙壁处,竟有一道暗门。
江樱由莘儿扯着进了暗室当中,同样不明情况的云璃害怕极了,紧紧抓着江樱一只手。
皇后却仍站在暗室门前,迟迟不愿挪步。
“姐姐,快走吧!”宸妃不知为何,已是泪流满面,抓住她一只手臂低声催促哀求着,“姐姐等了这么多年,为的可不是就这样死在这里!这世上还有许多值得姐姐牵挂的人,他们都在等着姐姐回去——”
江樱意识地紧紧盯着那道纤弱的背影。
外间刀剑相击,并着不知是哪方人马的惨叫声宫娥们惊慌失措的逃窜着呼救着,噪杂成了一团。
甚至有血腥味扑入了鼻间。
“阿余——”殷子羽脸色惨白地握住她的双肩,郑重道:“他们迟早会发现这间密室的,我会尽量拖延时间,你沿着密道一直走,一定要快,千万不能回头,知道吗?”
话罢,将一枚凉玉塞到了她手心当中。
“你拿什么拖延?”皇后忽然出声,带着战栗。
拿性命吗!
殷子羽却不回答,只最后交待道:“稚潼也在密室中,劳你代我照看好他。”
他话音未落,一声惨厉的叫声传来,破门声顿时响起。
“娘娘,快走吧!”莘儿红着眼睛,冷汗顺着脸颊一直淌。
殷子羽往身后看了一眼,忽然重重地推了皇后一把。
而后极快地探向暗门的机关,两扇外表与墙壁无异的石门忽然之间合拢起来。
“……阿余,别再恨我了。”
石门缝隙中,最后一道光线消失之前,她看到了他满含释然的一张脸,对她微微笑着,说了这样最后一句话。
内殿外,最后一道阻碍也被迅速地攻破。
顷刻间,打斗声忽然停止了来,除了倒在地上的伤者们的痛吟声之外,只有一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正朝着内殿接近着reads();。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竟将所有的禁军都调来了未央宫——”来人冷笑了一声,语气满含轻蔑地说道:“可惜他们并不顶用啊——充其量不过是耽误了我半盏茶的功夫。”
“你究竟想怎么样?”殷子羽冷冷地逼视着对方。
分明才几日未见,晋国公府的这位世子爷,双鬓竟然添了几抹银发。
周身的气势,与其说冷,更有几分让人不适的怪异感。
“这句话当我问你才对吧?”晋余明缓缓顿了脚步,距殷子羽不过仅余了三步之远。一片漆黑的眸中神色仿佛一条毒蛇一般阴鸷。“分明是当初已经说好的事情,怎么忽然反悔了呢?殷子羽,眼走到这种地步。全是你自不量力,咎由自取。”
“你当真以为你能赢吗?”
“一只蝼蚁,也有资格跟我谈输赢吗?”晋余明又上前逼近了一步,口气阴沉地道:“念在这些年你还算乖觉的份上。我或可以再给你留一条生路——”
殷子羽只看着他,眸中无一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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