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第二天就准备启程回京,因为顾天心忽然受伤,又延迟了好几天。
好在楚盛煌轻功卓越,反应又快,不然别说两人性命堪忧,这个世上早就没了顾天心这具躯壳。
因为,她铁定会被炸成……一滩肉酱罗。
日日夜夜的趴在毡毯上,一天又一天,终于,在第四天的大半夜,顾天心醒了过来得。
“楚盛煌……”
睁开眼,就看到毡毯边坐着,正在借着烛火翻看什么的楚盛煌,伟岸的背影,营造出很踏实的安全感。
楚盛煌猛地回过头,漆黑深邃的眸中有丝丝绯红,声音暗哑的问:“醒了?痛不痛?”
顾天心费力的扭着头,惊讶的看着他眼底深深的倦痕,从棉被中伸出手去拉他的手:“我睡多久了?你不会一直守着我吧?”
楚盛煌看了一眼她莹白如玉的纤细手臂,蹙眉给她塞进被窝,顾天心这才震愕的发现,她这上半身……竟然完全赤
裸?!
这……顾天心想死的心都有了,面色青白交错,又爆红一片。
棉被之下,她死死的掩着胸,不安嘟嚷道:“我的衣裳呢?小月呢?小月——”
“驸马爷,属下在。”夜月立刻从帐外冒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也是满脸的疲惫。
顾天心忐忑的心瞬间暖暖的,感动压过恐惧,可是当那一碗苦药递到她唇边的时候,她又恐惧压过了感动。
“我不要喝,这药很苦的!”
顾天心对古代的药汤很无语,不但苦如黄连,好一次一大碗,还得喝好几天,简直比做手术还要痛苦。
夜月很为难,征询的看楚盛煌,楚盛煌道:“药给本王,你退下吧。”
夜月领命要退下,顾天心急忙拉住她的衣袍:“小月,我的衣裳呢?”
她使劲对着夜月眨眼睛,暗示什么不言而喻,夜月跟了她那么久,再笨也能一目了然。
“驸马爷的衣裳,属下已经给拿去洗了,金创药也是属下涂的,驸马爷安心养伤,属下告退。”
顾天心松了口气,但是夜月一走,就又剩下了她和楚盛煌,她尴尬得真是话都不敢说了。
“喝药。”楚盛煌将药碗凑过去,命令的口气。
“不喝。”顾天心态度坚决,将脸埋进被子里。
“喝不喝?”楚盛煌眯眼,威胁道。
顾天心在棉被下使劲摇头,可是下一刻头顶的棉被就被扯开,顾天心吓了一跳,急忙撑起来一些:“别,我喝!我喝!”
在这位摄政王压迫之下,顾天心苦
逼的连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只好一把夺过碗,视死如归的闭上眼,咕噜噜的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好了。”顾天心将空碗递给楚盛煌,捂住嘴干呕了一下,满脸都是痛苦:“那个,摄政王,你去休息吧,不用……”
“好,本王休息。”楚盛煌立刻打断顾天心,搁下碗,解开外衫就要掀开棉被。
“你做什么?!”顾天心惊住,顾不得满嘴的苦涩了,急忙死死的拽住棉被。
该死,他该不会又想睡在这里?睡上瘾了么这是?
很明显,顾天心想到楚盛煌心坎去了,他挑了挑眉,理所当然道:“睡觉。”
顾天心:“……”
“这军营里的营帐也不少吧,王爷你和我挤在一起,别人会怎么想呢?”顾天心想了想,开始劝说。
“本王在这里面呆了四天,该想的早就想了,亡羊补牢为时已晚。”楚盛煌冷哼一声,不耐烦的大力扯开棉被,再盖上,人已经躺在了顾天心的身边。
顾天心吓得当即就要跳起来,想想又不对,捂着胸口往一边缩去,口吃道:“你,你,你怎么不解释一下?你,你,你变
态啊,我,我,我……”
“顾天心。”楚盛煌捏了捏紧皱的眉心,低声道:“别吵,本王三天没休息了。”
顾天心:“……”
顾天心又是无奈又是惊惧,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根本无法在这样的状态下,和他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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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悄悄的爬出去,可是动了动,后背就被棉被蹭得火辣辣的疼,不由拧眉低哼了一声。
“顾天心。”楚盛煌倏的睁开眼,喊了一声。
顾天心吓了一跳,立刻往被窝里缩去,楚盛煌忽的伸出手,隔着棉被抱住她,让她半分不得动弹。
“楚盛煌……”
“本王不是禽
兽,不会在这个时候动你。”楚盛煌冷冷一句,打断顾天心的忐忑。
一语中的,顾天心面色顿时爆红,心虚的小声辩解了一句:“就是禽
兽,你也禽
兽不起来啊,我怕你做什么?”
“……”楚盛煌无语了一下,道:“那天的事,不准再有下次。”
“……什么?”顾天心莫名其妙。
“遇上危险,就用你的第三十六计。”楚盛煌指了一下旁边矮桌上的几张纸,还赞上一句:“写得不错。”
那个,顾天心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出自她的手笔,楚盛煌刚才看的,竟然是她盗用的《三十六计》。
顾天心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下,讪讪道:“能跑得了么?我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一起死要划得来……啊!痛!”
棉被外的手臂倏然收紧,顾天心痛呼了一声,楚盛煌冷道:“那是本王的事,与你无关。”
顾天心眼睫一颤,心跳得很乱,酸酸甜甜,又苦又涩,不知是何种滋味。
半响,她才轻声道:“不对,那不该是一个人的责任,那是相互的,楚盛煌,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为什么就不能救你一次呢?”
楚盛煌淡道:“那是男人该做的事情,轮不到你。”
“……”顾天心大窘:“我也是男人!”
楚盛煌:“……”
顾天心是真的很心虚,为了化解这种尴尬,她立刻转移话题:“那个,炸弹?对,就是炸弹,你查出是谁埋下的么?”
楚盛煌疑惑:“炸弹?”
顾天心点头,心里更加确定了,斟酌着道:“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种东西,用火药……呃,就是以硝石、硫黄、木炭做出的,威力你也见到了,用在战场上会很恐怖。”
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出现,除非有和她一样的穿越同行,而目前,她就知道一个人。
是他,一定是他,他有足够的理由暗杀楚盛煌,可是她该怎么提醒楚盛煌呢?
顾天心沉思着,试探性的问:“你有没有怀疑的人?最大的敌人?比如那些刺杀我们的黑衣人,别国的也有可能,比如南宫御?”
“……”
“真是奇怪,谁会在那里埋下炸弹呢?还算准了我们会过去么?当时林麒在那里,难道这事跟林麒有关?难道林麒和南苍国有勾结?”
“……”
“楚盛煌,你怎么看?楚盛煌?”
顾天心久等不到回答,扭头回去一看,楚盛煌不知何时又闭上了眼,呼吸平稳又均匀。
安静的俊容在烛火下,柔和了他菱角分明的五官,少了几分高贵冷漠,近在咫尺般触手可及。
可是,却又飘飘渺渺,如同蒙着神秘的面纱,怎么都看不真切,猜不透他半分。
他即使是睡着了,眉心也依旧微微蹙着,像是有着无数潜藏的心事,无从述说,默默独自承受。
顾天心愣愣的看着他,脑中越来越迷惑,心里却越来越柔软,但那种苦涩的滋味却越来越浓。
她担心的,不止是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害怕他,抗拒他,不敢爱上他,可是怎么办,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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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天心伤势未愈,一路启用了马车,回到京城,已经又是半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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