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澈早早结束了与皇帝的用膳时辰,匆匆赶回来,看到的却是包子和劈风对着一桌子原封未动的菜肴干瞪眼。
他蹙眉,“包子,她呢?”
包子吓得从凳子上跌下来,赶忙爬着跪起,“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
“起来说话。”祈天澈冷声道。
包子站起来,惶恐地低着头,“回殿下,娘娘她不在。”
“不在?”祈天澈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去哪了?”
因为与皇上有些事要谈,故没让人靠近,自是没人告诉他承阳殿的状况。
“回殿下,娘娘她……出宫了。”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包子豁出去地招了。
“嗯,出宫。”意外的是,祈天澈并没有发怒,只是冷冷地重复,但这样子比不发怒更可怕,因为,意味深长,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扫了眼满桌的菜肴,他挥手,“将这些都撤了!”
如果包子这还看不出皇太孙是怒了的话那就白混了,她再度惶恐跪地,“殿下,其实,这些菜娘娘知是您的一片心意,每道菜都尝过了的,兴许是出宫要办的事太赶才未能细品。”
祈天澈黑眸淡淡,却似是在思索包子的话,良久才道,“撤下去同小三小四一道吃吧。”
语气已没有方才那般冷,包子松了口气,连连叩头,“谢殿下赏!”
祈天澈拂袖走进她的寝宫,只见轩窗大敞,夜风灌入,风吹帘动。
他眸色一沉,“包子,不是交代过你,别让她湿着头发吹风?”
她很喜欢洗完头发然后风干,现已入秋,尤其是夜里,已有寒意,湿发吹风对身子不好。
包子蹬蹬跑进来,很委屈地说,“殿下,娘娘不听奴婢的,娘娘还说,这里又没有吹风机,只能靠自然风,还嫌弃头发太长,应剪过肩即可。”
“她敢!”他爱极了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屡屡拂过发梢,拂过肌肤时,那种感觉很美妙,而她居然想要剪掉!
他不许!
只是——
“吹风机是何物?”
她说话越来越新鲜了,先前说了个中央空调,现今又多了一个。
“奴婢问过娘娘,娘娘说是一个可以用来冷热交替吹干头发的东西。”包子道。
冷热交替的东西?还真是千奇百怪!
祈天澈扫了眼寝宫,断然决定,“包子,日后她再洗头记得添火炉,让她将头发烘干。”
“对喔,奴婢怎么没想到呢!”包子狠拍了下脑门,欣喜地对祈天澈福了一礼,“谢殿下赐教。”
祈天澈摆手让她出去,而后,走到窗前拿起放在窗台上被主人遗落下的腰佩,风吹进来,几根丝线从手里飘落。
由此,他可以想象她没出宫时就坐在这里试图将腰佩还原。
不过是掉了几根丝线,她还特地跑去同皇爷爷讨回丝线想接上,而被太子削断的挂绳也被她巧妙地打了个结接好了,光凭这份心就已值得称赞。
他对着黑夜冷冷出声,“她在何处?”
话落,窗外倏地多了抹黑影,全身都是黑的,就连面具也是黑的,毕恭毕敬的对他单膝跪地行礼,“娘娘在宝食楼与紫隽王饮酒。”
闻言,祈天澈面露阴沉,将腰佩紧紧捏进掌中,然后,拂袖走出寝宫。
……
这厢,宝食楼
两人畅所欲言,酒,也一杯接一杯。
“祈隽,我怎么觉得咱们这是在借酒消愁?”怀瑾趴在桌子上,盯着指上转动的酒杯,忽然感慨。
“我借酒消愁还情有可原,你又是为何?”祈隽看着她,几杯酒下去,她的俏脸自然呈现出一层淡淡地绯红,看着她,
他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怀瑾指了下自己,然后昂头喝尽手上那杯酒,宣泄般地用力放下杯子,“我的愁多了去了!”
她最愁的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原来缤纷多彩的世界了。
虽然,回到那里她也是孑身一人,但至少还有三个老头陪着,她愁的是她还没有尽孝,还没有帮他们找老伴共度余生。
电视上,身穿是还回得去,因为不属于那个时空的人,但是,像她这种魂穿的,且不说惊她在现代死了没有,或者兴许早已火化了,那么回去更没有可能了。
“说来听听。”祈隽笑着探问,试图想趁她酒意微醺之际套出她的真实身份。
怀瑾小嘴一撇,“都怪祈天澈,若不是他我哪来那么多负面情绪,他真的该给我当沙包!”
祈隽心下涩然,真是自作自受啊,她竟是因为祈天澈才这般愁的。
说实话,他看不惯她总是慵懒洒脱的眉宇间多了抹忧愁,那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疼,让人想要伸手为她抚平。
“他没事来招惹我干啥,你说他是不是很欠揍!”怀瑾又倒酒喝。
酒杯很小,一口便满了,所以他们属于是在小酌,但小酌久了亦会醉人。
然而,怀瑾却开始觉得有些热了,扯扯衣领,继续。
祈隽倏地脸色丕变,下腹涌起的燥热绝非是见到她扯衣襟后所产生,那么——
目光落在他们喝的酒上,大惊失色,连忙拨掉怀瑾刚要入嘴的那杯酒。
“不能喝!”
怀瑾觉得口干舌燥,很不满到嘴可以解渴的酒被人打掉,生气的瞪了一眼,又去夺他面前的。
“瑾儿,不能再喝了。”祈隽握住她的手,道。
身上的燥热越来越明显,怀瑾抽回手开始不停地拉扯衣裳。
祈隽看着她扯松了的衣襟,露出里面的粉色肚.兜,体内那股热气也没法自制了,望着她泛着媚人晕红的脸,理智已经在崩溃边缘。
在崩溃以前,他放下银票,抱着她飞身离开,来到就近的客栈开了间房。
就在他抱着怀中人匆匆上楼时,与方进来的蒙面女子擦肩而过。
女子驻足,剪水双瞳幽怨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原本是激动得想上前同他说话,他却匆匆只为怀中的女子。
就是她吗?
那个能让他不顾生命追随坠崖的女子,那个让他紧张,让他担忧的女子?
方才他走过去时,她匆匆瞥到一眼,仅是一眼就足以让人自惭形秽。
美得娇俏,美得活脱,美得讨喜。
再摸摸自己面纱下的脸,她幽幽叹息,不敢再瞎想。
“公……小姐,奴婢还是觉得住客栈不安全,要不咱们去驿站吧,虽说咱们比大队伍早了一日,但是依您的身份他们断不敢怠慢的。”随身婢女檀香道。
驿站是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也是他国来使的下榻之处。
“檀香,是我们早到一日,不该突然叨扰人家,就在这住一晚吧,明日再与他们会合。”女子说罢,莲步走到柜台前。
身姿绰约,每走一步都如同暗香袭人,目若秋水,纤纤体态令人毫不怀疑她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令人好奇她面纱下是怎样的倾城绝色。
“掌柜的,给我一间方才上去的那男子就近的房间。”女子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声音婉柔悦耳。
掌柜看着女子,又想起方才怀中抱了一女人上去的男子,笑得有些猥.琐。
原来是来抓/奸的,只是这般娇滴滴能抓得到吗?
女子并不知掌柜心底的猥琐,见他久久没回应,便抬头轻声又说了一遍。
掌柜仍是没有回神,女子有些急了,回头看向檀香,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檀香这才上前,赫然一拍柜台,“掌柜的,我家小姐说的话你没听见?”
掌柜忙回神,替她们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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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隽在小二的带领下进了房间,将怀里一直不安分的怀瑾放在床上,立即下了帷帐,免去了门口小二的偷窥,然后掏出一锭银子给他,“不许人来打扰!”
得到如此丰厚的赏银,小二忘了好奇心,一副‘我了的’猥.琐笑脸,替他们关上门。
“唔,好热……”
床上的人儿发出难耐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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