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施恩莫望报,芽儿愿意帮钱畅这个忙,并没有想着让钱家人多感激自己。但是,有些话必须事先说清楚,省得钱家人打蛇上棍,免得好心帮忙最后反倒落得埋怨。
芽儿道明来意后,压根不等激动的脸色潮红的钱畅道谢,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钱畅哥,丑话可说在前头!我只是从中牵线搭桥,别的我真无能为力!埃文斯先生虽然同意给你一个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并不代表他一定会帮你这个忙!”
为钱畅出国留学的事情,钱家人愁的恨不得求爷爷告奶奶,偏偏求助无门。
尤其是傍晚的时候,钱老爷子无功而返,一家人心里哇凉哇凉的!压根没有想到突然峰回路转,希望眼看着就摆在眼前了!
真是贵人啊,钱老太太怎么看芽儿怎么顺眼,要不是忌惮坐在芽儿旁边的神色清冷的翟耀辉,钱老太太早千恩万谢了。
就连从头到尾一直闷声不吭的钱父高兴的挠着头皮,脸上的笑意怎么绷都绷不住,这年头想出国留学还是得有可靠的人帮忙!
但一家人高兴了还没两分钟呢,芽儿突然咣当浇下来一盆冰冷刺骨的碎冰渣子,啥,敢情说了半天,这事儿压根没准儿啊!
钱老太太上扬的嘴角顿时垮了下来,想张嘴啰嗦两句,被钱老爷子狠狠的挖了一眼。见老爷子面色阴沉,钱母也干巴巴的咽了一口口水,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相比而言,钱畅倒是最平静的了!但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勉强挤出来的笑容透着几分苦涩和尴尬,“萱瑾,我明白,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要是自己再优秀一些,也不至于白白浪费了人家两次三番的好意!相比眼前比自己要小好几岁但璀璨耀眼的这位,自己也不知道以前到底意气风发个什么劲!这些天的连连碰壁,很是打击了钱畅二十几年平坦遂顺求学路的自信心!
钱畅以前偶尔碰到过芽儿几次,还不算太陌生,但对翟耀辉则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此刻,眼神余光不经意瞥到坐姿宛若标枪的翟耀辉,这人周身的清冷顿时化为实质的利刃,钱畅顿时觉得为了表示谢意伸出去的手仿佛重若千斤,又讪讪的缩了回来。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诡谲,芽儿也注意到钱家人脸上各异的神情,但该说的都说完了,芽儿有意直接告辞!
愿意帮钱畅一把是一种情分,但芽儿不想把情分变成自己的本分!
芽儿把刚才钱老太太塞到自己手里的一把刚上市的小樱桃又放回茶几上,笑着站起来,又婉言打趣了两句,“钱畅哥,你也不要太有压力!埃文斯先生或许不如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几位教授有名气,但也是相关领域的知名学者。最关键的是,他因缘际会要在京城小住一段时间,你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如果可以赢得他另眼相看,别说一封推荐信了,或许还能直接推荐你去读他曾经任教的大学!”
本来,芽儿也是一番好意,但见钱畅紧张的紧搓着手,脸上似乎褪下几分血色,不由哭笑不得,见钱老爷子笑容也有些尴尬,不由暗自长叹一口气。
“钱畅哥,你要放松自己的心态!其实,你从另一方面想,近距离跟国外相关领域的学者交流切磋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你也不需要过分看重埃文斯先生对你的评价,就当是去上了几堂面对面的专业课!而且,埃文斯先生最近一直都留在京城,平时你可以多跑几趟,除了专业问题,还可以请教一些留学申请的事宜,相信他一定可以给你更好的建议!”
芽儿语速平缓,声音柔和沉静,仿佛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钱畅难为情的笑了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释然道,“我明白!我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的!”
“那好!”芽儿粲然一笑,“我帮你们约时间,到时候通知你!不过,以后还有机会的话,就需要你自己跟埃文斯先生联系了!”
“好!谢谢你了,萱瑾!”顶着翟耀辉古井无波的眼神,钱畅还是硬着头皮伸出手来,郑重的握手再次道谢!
见芽儿三言两语的说完事情就准备走了,话里话外咋听着一点准头都没有,钱老太太和钱母婆媳俩急的眼睛通红,心头直蹿火!
那老外不是你的病号吗,就不能通融通融,帮着说说好话?
钱老太太神色期期艾艾,眼巴巴瞅着芽儿,倒是很想追问两句,但话到嘴边又被一直防备着老伴失态的钱老爷子瞪了回去!
翟耀辉也没给钱老太太开口的机会,一手扶着芽儿,一手虚托着芽儿稍显沉重的腰身,“钱爷爷,钱奶奶,时间不早了,萱瑾身体负担重,也该休息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哎!让你们跟着费心了,赶紧早些回去休息吧!”钱老爷子诺诺两声,再多道谢的话到嘴边也说不出来。
相比神色复杂几欲开口的钱母,一直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一明一暗吸烟的钱父赶紧踩灭还剩下半根的烟头,瓮声瓮气道,“小杜啊,钱叔也得说一声谢谢,这些天真麻烦你了!”
芽儿和翟耀辉摇摇头,刚走到院子里,钱老爷子突然叫住两人,“对了,耀辉,你们俩先等等,外面天黑,我给你们拿个手电筒!”
钱老爷子虽然回屋拿了手电筒,但一直跟钱畅送芽儿和翟耀辉出了院子,目送小两口的背影消失在隔壁那扇厚重红木大门内,才转身回家。
感慨万千的祖孙俩刚用门闩重新栓好大门,就听见身后钱老太太突然语气幽幽的来了一句,“哎,说了半天,这事儿还是没准儿啊!”
钱家这进院子是标准的四合院,以前虽然住了不少人家,后来钱老爷子把院子收回来后,重新恢复了原貌,五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因为有厢房在,正屋房檐下的那盏橘黄的夜灯照不到那么远,大门处的视线暗淡。
钱畅不知道自己此刻什么表情,但有一点很清楚,肯定是又窘又羞,因为脸臊的滚烫。
见事情还有一丝转机,心里刚松坦了片刻的钱老爷子压根没想到老伴人心不足蛇吞象,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是气的呼哧呼哧大喘气,脸红脖子粗的,血管几欲撑破!
要不是担心夜深人静,话传到一墙之隔的杜家,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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