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之处见真章!这是围在最里面的那几位看芽儿切脉施针后,此刻唯一的念头。
虽说小姑娘没有辨证处方,但是仅凭小姑娘刚才双手切脉的手法,还有小姑娘此刻正细细消毒的那一把细弱牛毛的金针,也知道小姑娘医术精湛。
后生可畏!小姑娘仅凭这一手银针之术已经非他们所能比!
小小单间病房里,此刻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刘朝东他们一群外行人早被人挤到后面,最里面那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夫正眼神灼灼的盯着芽儿手里的那排金针。
刘朝东和医院中医部的王清泰王老交好,昨天晚上俩人下班同路回家,无意间跟王老说起有人在急诊手术室用银针急救,也是刘朝东心里实在是好奇,有心向内行人请教一二。那天在手术室,几十根银针在杜萱瑾手里真的是起死回生了。
倒是王清泰王老留心,针灸之术,说实在的,积年行医的老中医都能针那么两下子。听刘朝东那么说,那已经不是普通针灸,倒像是几近失传的银针之术!王清泰好奇心大起,再三叮嘱刘朝东,如果小姑娘再施针时一定记得叫他过去观摩。
刚才过来前,刘朝东特意给王清泰打了内线电话!
中医不吃香,附属医院也不是专门的中医医院,中医门诊颇有一点门可罗雀的冷清。再加上又快到了吃饭午休时间,王清泰正好刚接诊完最后一位病人,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结果,把今天坐诊的又正好没有病人求诊的几位老中医都招过来了。
“妙,实在是精妙之极!”说话这位身形圆润,嗓门如红润富态的脸色似的洪亮干脆,边说边抚掌相庆。
刚才一屋子人都敛气凝神,这会见芽儿收了最后一根金针,这位老中医才晃了晃刚才一动也没动的老腰,今儿大开眼界,没想到这小姑奶奶一手银针神乎其神。
白大褂下套着一身青灰色中山装的王清泰,神色要内敛的多,不过也是连连颔首抚须,“是啊,后生可畏!刚才那手银针之术令人叹为观止!”
像刘朝东他们是外行看热闹,这几位老中医才是内行看门道。不是所有会两下子针灸的人就能玩得转金针的。银针质坚,针灸之时大都用银针。金针质软,尤其是针灸用的金针,细若牛毛,功夫不到家别说刺穴了,估计连肉皮都没戳破金针就弯了。
王清泰说话时虽然语气听着淡淡,除了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外没有没有什么失态之处,那也只是习惯使然。
没人知道这老先生怦怦跳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如果刚才不是自己老眼昏花,没有数错的话,那一共是三十六处要穴,三十六根长短不一的金针。最关键的是,小姑娘的那手听风辩穴的功夫绝对到家了。
中医的经络学有一句名言,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小姑娘三十六根金针针尾根根余颤,或泻风排淤,或通筋络,至少小姑娘金针之精妙乃是自己生平所见。
王清泰不着痕迹的看了身边黑着一张老脸隐而未发的老友,这老小子平时最持才傲物,虽说医术不俗,精通内科,可脾气太臭。也就自己跟他少年相识,这么多年也摸清了脾气,吵吵闹闹的半是冤家半是老友的过来了!
这小姑娘顶多双十年华,施针如行云流水,游刃有余!看这老小子还怎么目下无尘,踢到铁板上了吧?
虽然不大厚道,王清泰嘴角忍不住翘了三分。据自己所知,这老小子在最鼎盛的时期遇到一桩疑难杂症,但是就是以十八根银针妙手回春的,也彻底打响了名头!
不过,只是唯一一次!据这老小子说,当时耗尽心血,那十八根银针也昙花一现似的退出江湖了。
王老心里不厚道的打趣了两句老友,随之,也只剩下感叹一句名师出高徒,感慨中医后继有人了!
芽儿以前陪着宋老他们来过附属医院两次,王清泰刚才看见芽儿第一眼就记起来了,记得很清楚!就冲小姑娘这眉眼如画的容貌,想忘记也难。更遑论,小姑娘还是那几位杏林前辈的关门弟子。
王清泰性情内敛,只是颔首感慨,不代表刚才第一个出声的红润富态的那位老中医也这么内敛含蓄啊!
这老爷子平时性子最热闹,一边高声跟另外两位老同事畅谈,偶尔扭头替刘朝东他们解释两句,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热闹的跟赶集似的。
看热闹的人倒是轻松,觉得小姑娘施针时一刺一点一招一式都透着一股子大家风范!而事实上,施针的确是一件耗神的事儿,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芽儿刚刚收妥的那排金针上了,一时间忽略了芽儿额间点点虚汗,脸颊也充血的平添了两抹绯红。
芽儿施完针才注意到病房里又多了好几位生面孔,听的几位老前辈盛赞,不由汗颜,抬头微微冲刚才说话的几位老前辈笑笑,一时间有些口拙。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众人眼前一亮,脑子里不约而同冒出来这么几句!尤其是年轻些的,忍不住抽了一声冷气,差点没失态的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小姑娘瞧。
就连这几天和芽儿和史蒂芬教授都快朝夕相对的刘朝东,都看的呆了呆。早知道小杜容貌精致不俗,她平时也爱笑,只是笑容淡然,这会粲然一笑,眉若弯月,人有一些困窘,整个人少了两分清雅,多了几分娇俏!
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冰雕玉琢的玉人注入了几分香火气,整个人顿时间就生动起来!不像刚才施针时,一张精致的脸冷冷清清的显得格外宝相庄严,不容直视。
本来窃窃私语声热闹的跟赶集似的病房里,因为芽儿粲然一笑,就像是沸腾的热油锅进了一滴冷水,噼里啪啦的爆了起来。
不过,马上就是一块万年寒冰咣当当头砸下来!众人还没从那粲然一笑中回过神来,病房里突然响起一声冷喝,“哼!胡闹!”
病房里,顿时鸦雀无声。倒是附属医院的几位医生看清出声的人是谁时,看向芽儿时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同情来。至于王清泰,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尴尬,这老小子又小心眼了!
安百堂清瘦的脸上,此刻阴若沉水,冷哼一声,说出来的话就跟利刀子割人肉似的,换一个脸皮薄一点的,估计得羞愤欲死了!
“胡闹!医院岂是哗众取宠之地?中医博大精深,医院也不是刚学会扎几下针就可以当众卖弄的地方!”
就像刚才王清泰心里打趣的那样,安百堂的确医术不俗,尤其是内科方面颇有心得,只有一点,这老爷子明明都是花甲之年的人了,依旧没有看破名利,心胸不够豁达,尤其是事关自己的医术时,最是掐尖较真。
今天也算是芽儿倒霉!芽儿刚才要是老老实实给何老太太辨证处方说不定也就算了,偏偏芽儿用的是安百堂最引以为豪的银针之术!早些年,杏林界谁不知道安百堂最富盛名的就是一手针灸的绝活。
而刚才,芽儿不过双十年华,一手银针之术玄乎其神,哪怕安百堂精力最鼎盛时期,也比其胜出不止一筹两筹。
要不说芽儿倒霉呢,安百堂好面子,要是没有王清泰几位老同事在,说不得这老先生顶多数落两句,不至于这么跟一位小辈下不来台。虽然不想承认,芽儿施针时这老先生心里也暗叹一声精妙,小姑娘那手银针之术已登大家之堂。
可现在问题是,当着几位清楚自己本事高低的老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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