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讹传讹、三人成虎的所谓的内部消息,真的信不得。就在医学院的学生忍不住私下打赌,娇俏可爱的杜能否在史蒂芬教授熬过一个月,甚至把人诓到这里来的史密斯也开始反思的时候,跌破众人眼球的,那个中国女孩儿竟然顺顺当当的留在了史蒂芬教授的实验室。
每当周围的同学不着痕迹的试探着打听自己和教授如何相处时,芽儿突然意识到,原来啊,好奇心大家都有。
不得不说大家把浑身上下散发着如幽灵般气息的史蒂芬教授,妖魔化了。芽儿眨巴眨巴眼,把自己的眼睛瞪得溜圆,再三确认,这会,整个实验室里明明还散发着刺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而那只刚刚才跟标本进行亲密接触的的手,正一块接一块往嘴里塞油浓酱赤肥而不腻的红烧肉,而这只手的主人,表情刻板严谨的干瘦老者,确实是史蒂芬教授不假。
酥软的红烧肉入口即化,老者吃的时候面部肌肉只有下颚部位再动,可是,在嘴巴的间歇还不忘用冷漠却夸张的语气对中国的美食赋予滔滔不绝的赞美。
如此风卷残云的吃相,如此一心二用滔滔不绝的赞美,就是鬼医,也是饿死鬼的鬼医。
老者私下里,却是一个无肉不欢,实际上还荤素不忌的老饕。而且,还是个好啰嗦的老头。这老头啰嗦起来,跟砸到了花花草草也不好的孙悟空他师傅唐僧,有的一拼。
每天芽儿离开实验室前,老者都会念叨一遍明天的天气,有雨带伞,天热防暑,降温添衣。然后,从这个话题,会引发出西雅图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气候。会跟唯一能听自己念叨的学生讲,根据自己几十年的经验总结,学校哪个食堂的炸鸡腿最酥嫩,哪个食堂里的牛排煎的最到火候。会跟芽儿说学校周围哪家咖啡店的咖啡最地道,加多少奶多少糖,女孩子最喜欢。
每天,除了工作的时间,老者的嘴巴好像永远都在一张一合。而此时唯一的听众,往往就是逃离不及的芽儿。
当然,老者的鬼医之称也绝对不是空有虚名。就老者那张无坚不摧的毒舌,芽儿可是领教过不是一次两次。
芽儿学的是中医,从来只给活人看病,还没真刀实枪的动过一回刀子。来医学院的第三天,就被教授直接推到解剖室,手里是教授递过来的薄而锋利的手术刀。
解剖室在地下室,本就显得晦暗阴森,再加上鸦雀无声带来的心理压抑,鼻端闻到的是刺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耳边传来的是手术刀划破肌肤时的嗤啦声,翻卷的皮肉,暗黑的残破不全。在解剖室里强忍着没吐出来的芽儿,出了解剖室的第一件是就是撕心裂肺的呕吐。
芽儿这边还没吐完,耳边先传来教授滔滔不绝的批评和谴责,作为一名合格的医学院学生,面对尸体能做到面不改色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芽儿被批评的狗血淋头,被谴责的惨不忍睹,要是心理素质差点的,估计早就以头抢地了。同小组的同学亲眼目睹到可以如此损人不偿命的教授,更加坐实了教授的鬼医之称。
看向芽儿的目光,跟看正被暴风雨摧残的花骨朵一样,可怜的,同情的,但又爱莫能助的。谁也不敢以谴责的目光扫一眼暴怒中的教授。
芽儿的心理素质还不错,面对教授无坚不摧的毒舌,好歹没自己挖坑把自己埋进去。不过,芽儿高兴的太早,回到实验室屁股还没坐稳,教授屈尊降贵的直接带芽儿去学校餐厅。
直接点了一份五分熟的牛排,推到芽儿跟前。还带着血丝的牛排,立马把芽儿刚刚压下去的恶心给勾了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芽儿想吐不能吐。教授又寸步不离的紧紧盯着,想躲也躲不过去,芽儿万分艰难的拿起了刀叉,一口一口试图闭着眼睛塞进肚子。结果,差点被教授拿刀叉把眼睛扒开。
教授面前也是一份牛排,是三分熟的,不用刀叉,甚至都能看到隐隐的血丝。教授好像折磨芽儿不嫌够似的,故意小口小口的,慢里斯条的吃着,芽儿想眼不见为净都不成。
从这天起,每次从解剖室里出来,芽儿的午餐或晚餐肯定是一份五分熟的牛排。有教授亲眼盯着她吃进去,那一阵子可是把芽儿折腾的够呛,小脸煞白煞白的!直到芽儿能面不改色在刚从福尔马林溶液里捞出来的标本跟前,吃五分熟的牛排,芽儿才没了继续吃免费牛排的机会。
除了刚进解剖室时那段时间的非人折磨,芽儿的学习生活相当的充实。没有语言上的沟通和文化认同问题的芽儿,学习基于生物学、微生物学、细胞学人体构造学等基础学科的西方医学,可谓得心应手,不存在任何的瓶颈问题。
甚至,连芽儿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突飞猛进。
倒是史蒂芬教授,面对东方文化的博大精深和中医学的晦涩难懂,想要从中领悟出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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