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等气味混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极为诱惑味蕾的香,勾起了所有人的饥肠。
“想不到张教员年纪不大,还有这么一手?”
张德全神色有几分黯然:“那是家父小时候所教,差不多已经快要忘却了。”
他将最后剔成架子的鱼骨放进去,透明的鱼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一片片浮上水面,张德全解下腰间的包囊,拿出一个袋子,撒了一撮雪白的精盐进去,舀上一瓢汤吸上一口,满意地点点头。
“成了,每人一勺,多了没有。”
军士们欢天喜地排起队,在他的手上舀上一勺鱼汤,至于里面有没有肉,全靠运气。
邵成的运气不错,饭盒里漂着好几片鱼肉,远远地闻到香味,云帆站起身,看着他走过来。
“修己,后营的骡马队安顿好了么?”
“好了,三百乘牛车、二百乘骡马,随行民夫一千人、工匠百人,皆已安置妥当,派了一个都押送,每三天轮换,你最看重的那些火炮,是重中之重,不会有差池的。”
“你管后勤,自然不会有什么差池,只是循例问一声罢了。”
云帆从他手中接过饭盒,倒出一半给自己,手中的饭团已经吃了一小半,被他拿在手中,在汤里一烫,送入嘴里,更是满口溢香。
“好喝,这样的吃食,是琼州百姓一口一口省下来的,是民夫们一里一里运来的,远征千里,路在脚下,咱们才是刚刚开头,传令下去,明日一早起程,直至灵山县城,一百二十里路,就是下刀子,也一定要走完。”
邵成看着这个熟悉的同窗,默默地一点头。
......
静江城外,刘禹站在漓江边上,远处的城池高大巍峨,与几年前没有多少区别,只是上头少了些旗帜和人影,显得十分萧索。
天色已经亮了,他的穿越行为也告一段落,三十辆军用大卡在江边一字排开,周围散布着三三两两的骑兵,这些骑兵是在三天前到的,他们传回消息之后,刘禹才从后世启程,将物资送过来,否则他连卸货的人手都没有。
“抚帅,姜老总到了。”
刘禹转过头,从城池的方向冒出一串烟尘,长长的鍪缨时隐时现。
“吁。”
姜才在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勒住马儿,从马背上跳下来,摘下帽子捧在手里,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向他一恭身。
“有劳抚帅久候。”
“你这是连夜赶来的?”
姜才站起身,“嗯”了一声:“从全州过来的,抚帅不也辛苦了一夜。”
“听你的人说,静江城发现了一些百姓?”
“正是,属下领军到此时,城外的田地已经有人在耕种,蒙古人一直在迁移百姓,从荆湖北路一路下来,这里是最远的一路,百姓约有五十户,管民的百户是个汉人,据他所说,本路田地全都分与了蒙古贵胄,忽必烈的儿子脱欢一人就分得万顷,按照规矩,凡是迁移到此的百姓,都会是他的农奴,所以百姓们不愿意来,这五十户全都是被强迫的,全州有民一百余户,也被尽数拿下,正要等抚帅发落。”
“就照之前议定的办吧,把他们都聚拢起来,留下一小队人看管,留给后面的步卒,你的人将车子上的事物卸下,等待步卒前来交割,你们的补给也在里头。”
“要送入城中吗?”
“不必了,照计划,第一支步卒最多还有七、八天就会到,把事物卸完,留下一千人看守,你的人继续向前,看看这几年,鞑子究竟到了哪里?”
姜才心领神会,赶紧带人去卸车,三十车超过一千吨的物资在江边的空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到了夜里,又是同样三十车物资摆在了同样的位置上,那些初次所见的军士人人惊讶不已,一个传言在军中散播开,这些神奇的事物,当真是从天而降,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个夜晚,到了第四日清晨,从前方的探子传来消息,鞑子的旗帜,飘扬在潭州城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