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伤如何?”雉奴一脸肃然,李谦也是正色答道。
“属下就是为了此事而来,雪灾之事下面的州县多有呈报,伤亡总数在百人左右,大雪来得太急,又是夜里,奔走不及也是无法,另有坍塌房屋过万间,受灾百姓近十万余,需要妥善安置,属下等商议了一个法子,请宣帅定夺。”
“说,我听着。”
李谦见她没有发火,松了一口气:“如今正值严冬,大雪封山,砍伐树木不易,采石烧砖也不易,要想造屋,就只能去拆现成的,庙宇、殿堂还有城墙。”
雉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准了,除了事物,还要人手吧,忠武各军没有战事,我这就发下钧令,由你调遣,一定要让这十万百姓搬入新居,我会去各地巡视,有推诿塞责办事不力者,百姓就住到他家里去,这句话,你可以写进榜文里。”
“宣帅大恩,属下代百姓谢过。”
雉奴摆摆手:“做事的是你们,与我不相干,要谢也是谢你和你的人,这么大冷天还要四处奔波,辛苦了,没有你们的帮衬,这么多事情,凭我是办不下来的。”
李谦生出了一丝感动,甚至有一种士遇明主的错觉,多年的夙愿,竟然在一个看着不过十来岁的女孩身上得已实现,他不得不感慨命运的无常,试问会有谁,这么轻易就将兵权拱手交出,而不担心有人作祟。
以如今对方在军民当中的威望,谁敢做这个祟?
“有宣帅这句话,属下便不辛苦。”
“我记得,你的家眷送到琼州去了,过得如何,可有信来?”雉奴最不习惯被人吹捧,闻言转了个话题。
“好着呢,说来也巧了,前些日子在登州接到张都统的船队,带来了属下的家书,一切都好,孩子读了学堂,家人分了屋子,用得的事物闻所未闻,都是精致之极,其中所说,让属下都想亲眼一见呢。”
“张瑄的船队到了登州?”
“嗯,前日里到的,跟着回来的还有一些咱们的军校,属下赶得急先走了一步,他们料想明日或是后日就会赶来益都吧。”
雉奴真心地高兴起来,张瑄走了有半年,带去不少学习新技能的人,如今学成归来,也意味着京东的军事又会上一个新的台阶,里头会不会有某人的书信或是礼物?当着李谦的面,这话是问不出口的。
因为要救灾,李谦很快就告辞离开了城楼,她在上面站了一会儿,巡视了一番城防,便带着二女打马回府,一路不紧不慢地走过街头,在百姓们或是敬畏或是尊崇的目光中,不一会儿就到了宣司的大门。
这里就是原来元人的山东东西道宣慰司行辕,如今不过是换了个牌子,一应都如之前,她最是不烦那些虚应事物,下面的人也乐得清闲,遇上这般不讲究的主人,自然是千好万好,不过也导致了表面上看着没那么庄严,她跳下马扔给亲兵,自己抬脚便跨了进去,奇怪的是,往日里早就该迎出来的金魉儿、金?儿两个侍女,却不见了踪影。
“准是又去哪里耍了,一时半刻都呆不住,要她们看家,还不如养只狗呢。”魑儿嘟着嘴不满地埋怨道。
雉奴抬手给了她一下:“她们才多大,不贪耍才怪了,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不照样贪耍不肯读书么?方才倒是忘了,请李参议为你们挑个师傅,就算不学文章,好歹识些字,莫要做个睁眼瞎吧。”
一听还要读书,二女顿时撅起了嘴,苦着小脸跟在后头,主仆三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大堂门口,却发现,两个小丫片子,站在门外探头探脑,一脸的古怪。
“瞧什么呢?”雉奴从身后拍了二人一下,好奇地朝里头看去。
“姐儿可算回来了,郎君在里头呢。”?儿一看是她,拍拍自己的胸口。
“可不是,又不说又不笑,扳着个脸,可吓人了。”魉儿也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雉奴听到郎君两个字,便再也没有注意到别的话,越过二女的身边,脚步飞快地走进去,果然一下子就看到了心里的那个身影。
“禹哥儿,你是何时到的?”
刘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她面前,突然一把将她抱住,雉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