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船队的覆灭速度之快,是张弘范万万没有想到的,宋人有一些特殊的器物,让大汗亲领的中军都吃了大亏,这不是什么秘闻,相反还被通报到了全军,让他们加以提防。
可张弘范并没有因此而畏难不前,水军不同于围城,从任何一座城池打到江面上,都有数里之遥,他不信宋人的利器能飞这么远,而在水上相遇,那种高速运动下撞大运一般地攻击,根本不会放在他的眼中,因此,当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响起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宋人果真将那种投石机,安到了战船上。
于是,他发布的命令,是加快速度,全力冲过去,以求尽量与宋人船队缩小距离,因为距离越小,投石机的角度就越窄,反而更加安全。
宋人一共不过五百条战船,哪怕前锋全灭,他还握有六百多条的生力军,依然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当然了,从心底里,他没有想过,老十的两百只战船,会当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消灭殆尽了,要知道,洞庭一战,宋人的船队要多得多,也没能做到。
两军相向而行,相对速度只会越来越快,无论是风力、桨力还是车轮,冲过敌军前锋船队的宋军,大概有四百条大小战船,并不是他们损失了近百条,而是那些船在收拾敌人前部的残余。
张弘范所部与其弟不同,六百多只战船排成了一个斜向的雁行阵,这是因为担负前锋的张弘正所部突破宋军之后,由他们来进行包围和截杀,那样的话,只有雁行阵才能将大江的正面完全截断。
洪福则恰恰相反,由凹形的鹤翼阵向中间突起,变成了一个箭头,箭锋就是他的座船,此刻风帆齐张、车轮飞转,正处于最佳的航向和速度上,意气纷发的他,还有心情与上官开个玩笑。
“刘帅,你们没把那条船炸沉吧。”
“刘帅在对面呢,莫要瞎喊。”刘师勇横了他一眼:“那是一条下水不到一年的新船,能装一千人呢,你舍得老子都不舍得。”
“副帅也是帅嘛。”洪福不以为忤地打趣了一句,看着他的挂包,上面的木柄小锤已经空了好几个。
“莫担忧,咱们就算没有手雷,也不怕他们。”
刘师勇胆气陡生,身上的轻甲防护能力极佳,手上的大盾几乎能将全身挡住,腰间的战斧更是锋利无比,就连脚上的高帮军靴,也是包钢的,一脚踢过去,与一锤子也没甚分别,在这种装备的加持下,他有信心,与任何鞑子对拼。
“某哪有担忧,是想问你,还有那种香叶子没?”
刘师勇好笑地摸出半包烟,连打火机一块扔给了他,洪福忙不迭地接过,摸出一根点上,惬意地挥挥手。
“弟兄们,再加把劲,打垮了鞑子,某请你们吃酒。”
“好嘞。”
船上的船工和甲士全都笑嘻嘻地答道,再也没有了即将与鞑子交战的紧张。
两军相距很快就到了三百步以内,在这个距离上,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白日,人的视野会大上不少,站在座船上的张弘范已经能清楚地看清宋人的旗号了,当中那艘迎面而来的大船主桅上,飘扬着一面硕大的帅旗,正是他们之前苦苦追寻的老对手。
让他注意的是,大旗下方,似乎还绑着一个人。
“九爷,不好了。”
“什么不好?”听到手下的叫喊,张弘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十爷.......十爷在那上面。”
张弘范猛然转过头,死死盯着远处的宋人大船,很快,随着距离的接近,绑在主桅上的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可不就是他的兄弟,不久之前才立下大功的张弘正。
他的手脚在一时间变得冰凉,前锋两百条战船不但全完了,就连主将也被宋人活捉,活捉!张氏为元人征战数十年,有战死的,投敌的,可战场上被捉拿的,还是头一遭。
他不由地伸手握住了刀柄,不知道是想隔空劈断绳索还是一刀将这个耻辱的事实斩掉,就在这时,突然发现,绑在桅杆上的兄弟,向他连连摇头,眼神中透着焦急,似乎在提醒自己,马上到来的巨大凶险。
几十年兄弟了,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张弘范如何不知道,单论水性,弟弟还在他之上,居然会失手被擒,说明宋人一定有什么难以明白的事物,募得他突然想起建康城下的那一夜,弟弟是让他赶紧撤!
“打旗号,全军回转。”如同一直相互信赖的那样,这一次,张弘范依然选择了相信。
然而他的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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