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怎么......”刘禹的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着。
钟茗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四年前,就在所有人都不抱希望的时候,探测器上,突然出现了反应,坐标表明,它位于晋陵市,于是,我们赶到了那里,通过寻找,发现它位于地下,于是,这片地区以商业开发的名义,被保护起来,随后的挖掘和清理工作,表明那是一座古墓,有着近千年的历史,那串手链,就是其中的一件陪葬品,而墓的主人......”
“就是那位中选者。”
“为什么?”
“墓中除了手链,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为什么没能回来,我们也不知道,甚至,历史是不是改变了?我们也无从判断。”
刘禹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里乱成了一片,他能回来,而且毫发无损,为什么这个先躯者,却永远地留在了历史中,难道自己有一天,也会步他的后尘?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钟茗首先回过神来。
“由于物品安然返回,实验得以继续,国家为它起了个代号,叫补天计划,依然在军人中选拔,可是两年过去了,一个能引起反应的人都找不到,它经过了千年的洗礼,如同改变了脾气,怎么也不肯再认主,直到两年前的九月份。”
“我把它寄给了你。”
刘禹下意识地问道:“你就是那个菽麦?”
钟茗一怔,点点头:“对,那是我用的帐号,想不到你还记得。”
刘禹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双肩,眼中泛红,神情激动地大声喊着。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钟茗被他的用力,抓得生疼,却没有试图去挣开,反而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刘禹放开手,不知道是该推开,还是抱紧,只能这么伸在空中,耳边听到女孩哭泣的声音响起,流水一般地打在他的心头,忽然间,脑中灵光一现。
“黍稷重穋,禾麻菽麦。”
“黍稷重穋,禾麻菽麦。”
钟茗哭着重复了一遍,他明白了,这是诗经里的一句话,是他爷爷教给他们兄弟的,加在一块儿,就是人们常说的“五谷”。
其中的稷字,是弟弟的名字!
“我弟弟不是失踪了,他就是那个中选者,因为被你们挑中,去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年代,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嗯。”
“你之前对我好,对我爸妈好,都是因为他?”
“嗯。”
“所以,你是他的女朋友?”
“不。”钟茗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道:“我是他的妻子,在他走之前,我们打好了结婚报告,上级也批准了。”
她放开刘禹,从胸口扯出一条链子,打开下面一个心形的吊坠,翻出里面的照片给他看。
那是一张多么年轻的脸,古铜色的脸庞上,眼睛炯炯有神,灿烂的笑容下,八颗白牙骄傲地展露,肆无忌惮的青春在威武的军服下飞扬着,那是属于十九岁少年的风采。
九年了,刘禹突然间看到弟弟最光采的一面,泪水不可抑制地涌出眼眶,他当时还在念大学,得到消息的一刻,马上请假赶回了晋陵。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房门被打开时,父亲那张销瘦到到极点的脸,更无法忘记,铁娘子一般的母亲,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念着弟弟的名字。
曾经多么完美的一个家,一下子失去了生气。
这个打击,直到今天都没能缓过来,因为父母都坚信,弟弟只是失踪了,他会在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出现在眼前,向家人讲述那些传奇般的经历。
如今,再也不可能了。
刘禹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地,脚步一阵一阵发虚,眼前的身影,变得重重叠叠,摇摇晃晃。
“禹子,禹子。”钟茗看出了不对,赶紧上前扶住,将他放到一块石头上坐下。
“你,别吓我。”
刘禹稍稍缓了一下,一把抓住她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晋陵,他在晋陵的,那个墓里?”
钟茗点点头,泪水顺着脸颊,一颗颗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