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曹太夫人叹道:“瞒着孩子有什么用?若你没让她瞧见也就罢了,既叫她瞧见了,自然该跟她说个明白。又不是小孩子了,事关她舅舅,总要叫她知道个好歹。你不想开口,就下去吧,跟你那些心腹们说话去。我来跟萝姐儿说。”
曹太太低着头行了一礼,又向张氏告了罪,便退了下去。曹太夫人招手示意曹萝坐到跟前,将方奕山犯的事简单地说了,然后道:“那些是颖王余孽,你舅舅跟着他们做事,就成了谋逆罪人。这是十不赦的重罪。你舅母和表哥、表姐妹会被带走,也在情理之中。不过,看官兵只带走了你舅舅的家眷,并未涉及方家其他族人,想来皇上已是法外开恩,并未打算牵连其他方家人。你不必太过担心,你舅母他们俱是妇孺。你表哥也还未满十五。想来顶多也就是个流放的罪责,说不定还能赎回来。只要能保住一家子性命,就是大幸了。”
曹萝听了心中害怕极了。也担忧极了,脸色都煞白一片。曹太夫人便对赵琇说:“你们年纪相仿,平日也说得来,且到里间说话去吧。好孩子。我们萝姐儿胆小,你多开解开解她。”
赵琇应了声。拉着曹萝进了里间。曹太夫人看着孙女的背影,叹了口气,对张氏吐嘈道:“方四太太也是糊涂,我们家因泰和之故。比旁人得信早些。我那媳妇虽然跟弟弟弟妹不和,但心里是有娘家人的,才会特特打发人过去报信。那方四家的但凡聪明些。就该在得了信的时候,立时飞报族人。让他们想法子去。她却只顾着哭。若不是我媳妇派去的人知道原委,只怕方家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想要救人也无处救去。我看方家这回是要大伤元气了。”
张氏道:“他们家先前也不是没人犯过事,想来不至于伤筋动骨的。”
“谁知道呢?”曹太夫人不以为然,“一家一族里,只有一人是逆党,还能说是他自个儿糊涂,接连出了两个,叫皇上如何相信他一族的忠心?方家日后是休想再成什么气候了。我看方崇山早早到了地方上,也是件幸事,好歹撇清了关系。”
里间,曹萝不在长辈们跟前,就忍不住哭了出来:“这可怎么办呢?谋逆重罪,这是要杀头的!”
赵琇安慰她:“没事的,你舅舅人已经死了,他是首犯,家眷想来只是受牵连。既然连族人都没关系,你们家身为姻亲也都好好的,那他家家眷顶多就是流放了。你祖母不是说了吗?可以花钱赎回来的。你看我们家那几个出了族的亲戚,当初赎回来后,过得多么逍遥,都能给我们家添麻烦了。可见你舅母和表姐妹们也会无事,顶多就是今后没以前风光了,要挨些白眼。横竖他们从前也没少给你白眼,你也不必为他们难过。”
曹萝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其实这个舅舅一家对她也没多亲近,虽然她与方二姑娘、方四姑娘才是表姐妹,但她跟方家其他几房的女儿更要好些,心里再难过也是有限的。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大表姐的婚事只怕有麻烦了。虽然大舅母说,舅舅死得不光彩,后事也只能悄悄儿地办了。但方家是守礼的人家,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的。以大表姐跟舅舅的关系,她要为隔房的叔叔至少守上三个月的孝,只怕不能在七月出嫁了。”
赵琇挑挑眉:“不过是三个月,推迟不了多久。”她又问曹萝:“我们的小聚会怎么办?方五姑娘来不了吧?你呢?”
曹萝皱起了一张小脸:“我也不能去了。对不住,本来早就说好了的……”
赵琇摆摆手:“没事,等事情过去了,你几时来玩儿都行。横竖咱们都在京中,两家又这样熟,来往也方便。不过方五姑娘怎么办呢?她姐姐要是推迟婚事,那她和她娘是先去济宁,过几个月再回来办婚事,还是等办完了婚事再出发?”
曹萝苦起了脸:“我问问她好了。”
方家如今紧闭门户,曹太夫人又吩咐了暂时不许家里人跟方家来往,让曹萝去问方仁珠,未免太过难为她。赵琇便说:“还是我去问吧。你舅舅的事,想来无论如何也牵连不到我身上的。正好我还有几本书在方五姑娘那里,借口拿书,送封信过去好了。”
这其实是她为了高桢联系方三爷方便,才想出来的借口。如今局势变化,也不知道高桢还打不打算继续使用这个联系方式了。赵琇心想,等回到家里,就给王府送封信过去。
正思索间,外间的张氏忽然发出了惊呼:“什么?!你说广平王世子昨儿晚上受了伤?!”
赵琇猛然站起身来,冲了出去:“祖母,您说什么呢?!”
曹太夫人愕然地看着她。
赵琇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连忙掩饰:“方才我在里头没有听清楚,祖母惊叫什么?谁受伤了?”
张氏忧心忡忡地回答:“是广平王世子!方才太夫人说,曹将军今儿早上回家时提起的,昨儿夜里的事,世子也参与了,跟那些逆党交手的时候,被人暗算了,受了伤。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赵琇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脸色都白了。
曹太夫人若有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