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了,脸上下不来,回了家只能恶人先告状,怎么也要宣扬开是曹家人理亏,才好为自己洗白呢。”
张氏眉头直皱:“这也太有心机了……”她对孙儿孙女道,“这事儿我们家也不必多管,你们兄妹若是知道哪个熟人误会了,跟他们说一声就完了,不是熟人的由得他们去。以曹太夫人的精明,绝不会任由流言继续肆虐下去的。”
赵想了想,道:“这种事肯定是当日知情的女眷传开来的,虽不知道是哪几家。但不外乎曹伯母的娘家亲眷。她们传这种谣言,必定有自己的私心。但曹太夫人并不曾公开她们家女儿做的事,她们又何必非得咬紧了不放?她们是理亏那个,女孩儿们又还未出嫁。真闹大了,大家一起没脸。曹姐姐是御赐的婚事跑不掉,也会让人觉得她性子太软太好欺负了,但那几个生事的小姑娘更要倒霉。咱们家跟曹家相熟,也认得不少文官与士子。跟方家那些女眷亦不陌生,索性就帮上一把,劝她们别再传曹家的谣言了,省得结下曹家这门大仇,到时候会是谁更吃亏?”
吃亏的当然不会是柱国将军府曹家,曹泰和有圣眷,又有实权,还是二品高官,跟他家过不去的人,有几个是能跟他平起平坐的?更何况。那日的当事人是否愿意把这件事儿闹大,还很难说呢。
张氏想想,似乎这样也好,大家平心静气尽早把事情解决了,对曹家也有好处,就赞成了孙女的提议,不过她行事前还是先打发心腹去柱国将军府跟曹太夫人打了声招呼。曹太夫人其实心宽得很,正盘算着几时发个大招,给那些散播流言的人一点颜色瞧瞧,但见得好闺蜜张氏有意从中说和。她也无所谓,只是需得那几家人赔礼道歉才行,日后还不能再有任何贬低曹家的言行了。
张氏认为这个要求很合理,她就让孙子孙女行动起来了。赵玮自去跟衙门里同事的官员说话。赵这边则以祖母的名义写了帖子组织一个小型茶话会,请了几位颇有嫌疑的方家女眷有方家太太奶奶们也有出嫁的方家女儿上门来,明里暗里劝了几句。
几位方家女眷脸上都一阵红一阵白的,那日出言不逊的,其实不是她们的女儿,却是叔伯妯娌的孩子。但她们心里未必就没有同样的想法,只是碍于教养,不会说出口罢了。如今听得赵几句劝说,心里也反应过来了。她们夫家就算再显赫,也不能跟二品实权宠臣过不去呀!况且这本来是件小事,又是她们这边理亏,闹到御前能得什么好?曹家又不曾说些什么,她们还要计较,岂不是自曝其短么?
几位方家女眷维持着脸上得体温婉的笑容,一点异状都没露出来,但茶话会结束后,她们回了家,两天内就陆陆续续打发人到柱国将军府去送东送西了,京中关于曹家看不起读书人的流言也渐渐地减少。赵玮那边也传来消息,先前劝他不要跟曹冉来往的官员已向他赔了不是。
只是依然有人还不肯听劝,还想要给曹家一点颜色看看的。曹太夫人往吏部尚书府走了一遭,跟尚书家同属老诰命媒人联盟的老母亲诉了番苦。没两日,那依然在蹦哒的两名六七品官员就遭了殃。一位被免了有前途的重要差事,调去做了闲职;另一位被查出差事出了纰漏,叫上司勒令回家反省去了,什么时候回去上差,还要看上司心情。
没了差事,徒有官职,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又有什么用?起初他们还以为自己是运气不佳,直到曹方氏向姐妹表姐妹们递了话,将婆婆的威胁告诉了她们,众人这才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却是欲哭无泪。幸运的是,曹太夫人手下留了情,他们还能继续做官,未来也许还能重新出头,但前提时不要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
一场风波很快就被平息了下去。得了赵家祖孙劝诫,及时收手所以逃过曹家报复的几位方家女眷都对张氏与赵祖孙感激不已;大理寺的官员私下为自己逃过大难而向赵玮道了谢;曹太夫人也给建南侯府送来的谢礼,因为他们祖孙三人主动帮了曹家的大忙,让她省了许多力气,只需要对付两个不知好歹的官员就行了,而且对付完之后,舆论也没有攻击曹家,反而大都认为是对方自找的。
张氏得了各方感谢,心情很愉快。她觉得自己做了好事,进宫的时候,掩去具体的人名、身份,简单地跟太后说了,只当是个八卦。太后很感兴趣,多问了几句,也感叹万分:“先帝朝时带坏的风声,如今皇帝登基三年了,朝廷官员也换了不少,只是这风气却没那么容易变好。”
太后是书香门第之后,她只是叹一声风气而已。这个消息传到皇帝耳中后,他的想法却跟太后有些不大一样。
皇帝头一次发觉,原来建南侯府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孤臣模样,交际圈子也越来越大了。曹家这次风波,说起来并不大,但关系到文臣武将之间的积年矛盾,又有女眷因私心故意生事,本来只是小女孩不懂规矩,却因把不相干的朝臣给卷进去了,将事态瞬间扩大开来,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文武对立。没想到建南侯府竟然能安抚各方,轻易地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见建南侯府在官员与士林的圈子中已经越来越有影响力了。
皇帝觉得有些不安心。这个曾经为他登基为帝立下汗马功劳的勋贵人家,是否仍旧忠诚如初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