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中却带着兴奋。
“嘶……老肖……”
棺材盖移开大半,第一个看到棺材里情况的人吓的倒在抱棺的腐烂女尸上,哆嗦的抽着冷气,瞪着棺材大喊着。胳膊上有刀伤的汉子应了一声,骂骂咧咧的说:“怕个鸡巴,想想每人五万块钱……”
五万块?
听到这个我愣了一会,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寓意。
如果给他们五十万让他们办这事,可能不敢要了,一人给五万,他们感觉也就挖个坟而已,累一晚上能拿五万,这事挺划算。这是人的正常心理,就像在地上看到五千块有人敢捡,如果看到五百万敢捡的人就少的可怜了,如果是五千万一车子钱,放在马路上敢拿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了。
“尸体……尸体……没烂……”
倒在坑里的人手上沾着潮湿的泥土,抹着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的说着。他按着泥巴起身,手正好插进了腐烂红裙女尸的嘴里,慌乱中用力一扯,手指被牙齿刮掉了一块皮肉,鲜血狂流。
他疯狂的爬出坟坑,惊慌的说:“我不要钱了,不要了……”
爬出坑,他扶起一辆山地摩托车,哆嗦的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车还没点燃,被喊老肖的家伙走过去,拿着锹砍在那人后脑,极重的血腥臭传进了我的鼻腔。
我看着冲天而起的鲜血染红了漆黑的空气,只能在心底叹息。
这是人性的死结,明知道抢劫是犯法的,还有人去抢。我能做的也就是事先告诉他们后果,告诫了,还是不听这又能怪谁。
佛度有缘,不是我无情。
“都看个毛,他的钱是我们的了。我老肖是心狠手辣,但从不亏待一起走的人,不然也没有今天。”
旁人惊悚的盯着带血的铁锹,老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拖着被一锹砍死的尸体,把尸体丢进了坟坑。他又说:“把棺材里的尸体抬出来,再把坟填上,谁会知道被杀的人在坟里?”
被老肖吓着的人战战兢兢的把没烂的女尸抬出,老肖拿了一根烟递过来说:“陈先生好胆色,您不是一般人。”
我没接他的烟,看着婚纱女尸被搬出棺材,静静的说:“被你杀的人,你认为是你杀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挖坟的报应已经开始了,他只是第一个。”婚纱女鬼会报复,动坟的风水也会反噬,谁说一定要鬼杀人?
“如果我收手,您会救我吗?”老肖眯着眼睛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狠辣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理解的沧桑。
“会救,但救不救的了又是一回事,我会尽力而为。”我说。他说:“我可是杀了人,挖了坟。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杀人该警察管,你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这是人间的规矩。我救你,只因为你是人不该被鬼弄死,应该受人的制裁。”我看着穿婚纱的尸体,眉头越陷越深。老肖说:“您是个有原则的好人,我爸是陈老先生送入土的。可是这世道太操蛋了,我真的很需要钱,六岁大的女儿等着医药费做手术,没有钱只能在医院等死,谁又管她的死活?”
他声音比蚊子还细的说完,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吆喝着人开始填坟坑。
婚纱女尸躺在铺地上的塑料袋上,他们填土时闪动的灯光照在尸体苍白的脸上是那么恐怖,我看着恐怖的脸,看着一锹锹泥巴填进坑里,那具还没冷的尸体也慢慢掩埋在了泥土中,我的脸上却露出了微笑。
值得为世间没有纯纯的坏人而微笑,但杀人夺命依旧不对,理由再多也不该。
他们扛着尸体,老肖开着摩托,载着我在天亮之前到了一个镇上,这个镇比我们县城也差不了多少。三栋两层欧式风格的楼房以凹进去的形式连在一起,周围种着各色花草,有着不大的养鱼水塘,总共占用的农田没有十亩也有八亩了,不得不说婚纱尸体家里有钱。
“您好,您是陈先生吧?多有失敬之处还请见谅。”
有人接引着尸体,五十多岁的男子吩咐别人做完事,客气的引我往屋里走,他说:“赵家来电话说能请到您……”
听着他自顾的表述,我也明白了什么情况。这男人信这一套,他女儿死了,找风水先生养出了厉鬼报了仇,这不又想着把女儿送下去,于是请人挖坟开棺让我守灵送魂。
灵堂布置的非常大气,整整一栋楼都按照某种特定的规矩摆着着所需的物品,黑白相印之间完全符合阴阳之道。
“吴哥,拿到钱的两人欣喜的跑到楼顶跳了下来。”
正在我感叹有钱就是好的时候,有人急切的跑进来,强压着惊慌向中老年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