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禛玉先行，南巡开始

有你想象中平静，不过阿玛的刺杀隐隐的好像和京城的联系更大一些。”

    胤禛没有说话，伸出了两个手指。黛玉诧异的看了看他，他都知道。

    “我并不是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胤禛喝了口茶，望向了船舱外的河水，残阳照射到河水上，仿佛点燃了整个河面，映红了黛玉的俏脸。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黛玉喃喃道。

    胤禛看了一眼黛玉，“传晚膳吧。”

    黛玉点了点头，不说什么，每天就是这样，下下棋，或者一个弹琴一个看书，又或者两个人各自看书，生活很平静却也充满了平实的幸福，仿佛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那些朝廷的硝烟，不停地算计都已经远去了，只剩下两个人的相守从容。

    跟着伺候的人都很聪明，两个人独处时从来不来打扰，只是远远地站着，有人叫了才会过来。

    “玉儿，吃点鱼。你太瘦了。”胤禛夹了一块鱼肉给黛玉。

    “不要，很腥。”黛玉躲开了，语气里不自觉地有了撒娇的意思。

    “不腥，特意多加了几道工序，将所有的腥味都除掉了。”胤禛用着难得温柔的语气劝着，筷子夹着鱼肉就这样举在了空中，他自然知道黛玉不喜腥味，怎么可能让人做带有腥味的鱼给黛玉。

    黛玉看着胤禛锲而不舍一定要让自己吃的样子，无奈的投降，接过了鱼肉，脸上带着要赴死的表情吃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腥味，反倒是有一种花草的清香，味道还真是不错。不禁点了点头。

    胤禛看黛玉满意了，索性将整个鱼肚子都夹到了黛玉的碗中，黛玉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块白生生的鱼肉哭笑不得，不过看在味道还不错的份上，索性就都吃了下去。胤禛看着黛玉吃鱼，心中很是满意。她对自己的举动越来越习惯了，又或者说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越来越牢了，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皇阿玛。

    深夜，黛玉在床上没有睡着，听着外面哗哗的水声，黛玉索性披衣起身，正在此时，听到了鸟声，连忙打开窗户，拿进来一只信鸽，拿出消息看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京城的局势都在控制之中，康熙此次带着太子南巡，直郡王又远在塞外，京城由八贝勒胤禩主事，正好也牵制了明珠和索额图两党。虽然明面上胤禩和直郡王交好，可是明珠不是头脑简单的胤褆，又怎么会看不出胤禩的野心，自然不会助他一臂之力。京城在三方对峙的局面中竟然相安无事，甚至没有了以前剑拔弩张的感觉。不过在这平静下，索府内部可是已经鸡飞狗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看笑话，想必也传到康熙二中了。黛玉不仅在心中佩服康熙对京城的安排了，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每一步都是有深意的。

    “咚咚咚。”敲门声起，黛玉将信鸽随手塞进了被子中，手里的纸条毁尸灭迹，成了粉末从窗缝中飞了出去。

    “谁呀？”黛玉用极其疲惫的声音问道，仿佛是睡觉中被吵醒了一般。

    “玉儿，刚才我听到了动静，你还没睡？”胤禛的声音响起。

    “自然是睡了的，好晚了，四哥也早点休息吧。”黛玉的声音很小，越来越小，到最后简直就成了蚊子声。

    门外的胤禛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不解，但是那么黑的天，也许自己真的看错了，没有什么信鸽。索性也离开了。听到胤禛离开的脚步，有感应了一下门外确定确实没人了，黛玉随手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放到信鸽腿上的铁环中，顺着开着的窗户顺手一扔，信鸽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边，康熙带着胤礽和胤祥前往五台山，都说顺治在那里出家，实际上也确有此事，可是顺治已经去世五年了，康熙一般两三年都要来一次祭拜他。五台山也顺势水涨船高成了皇家寺庙。

    胤礽和胤祥虽然都不知道康熙为什么如此钟爱五台山，但是皇阿玛尊敬的地方他们自当也是表示出尊敬。一番祭拜下来，康熙一行人离开了五台山，康熙回头看了看渐行渐远的五台山，心中有了一种以后都不回来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心中如此想着就这样做了还是由于其他原因，康熙自此是真的没有来过五台山，也再也没有南巡过。

    路过泰山，康熙命令依仗停了下来，“老十三，你替我去登顶。”

    胤祥听到这个命令愣了一下，自己去？那太子呢？果不其然太子胤礽听到此话后，脸色大变，看胤祥的眼神也不对了，以前他总认为十三弟不过是四弟的跟屁虫，一直都没有在意他，可是自从敏妃去世，皇阿玛对他的关心明显是增多了，而且越来越喜欢他，是不是他才是自己最该在意的对手？回收这两年，胤礽不禁责怪自己的大意了，总是因为一些事情针对胤禛，竟然忘了还有十三弟这样一匹黑马的存在。要是自己把胤禛弄死了或者残了，将胤褆斗倒了，老八弄废了，却让老十三爬上去了，还不冤枉死。想着这些事情，胤礽突然发现原来有这么多的人都对自己的位置虎视眈眈，以前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想过，不禁危机感加强，开始打算赞同索额图那有些疯狂的想法了，皇位这种东西，一天没有登上去就还不是自己的，太子这个位置也只是皇阿玛的一句话罢了，一点保证都没有。

    “儿臣遵旨。”胤祥郑重的说道，他明白这是皇阿玛对自己的看重，不过他对那个位置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次就当是四哥不在，替他做了。

    其实胤祥想的也是康熙所想，胤禛和黛玉先行了一步，这种事情只能让胤祥代劳了，还不能说出来，康熙心中也有些别的想法。

    康熙一行人驻扎在山下，第二日胤祥带了一拨人登顶，替康熙祭天。胤礽的脸色黑了，眼神更加阴毒了。胤祥代康熙祭天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京城，江南以及胤禛和黛玉的耳中。这一次还是黛玉的消息快一点，而黛玉此次也没有避开胤禛，看完后还递给了胤禛。

    “看来我的消息还是要比四哥快一点。”黛玉玩笑的说道。

    “确实快一些。”胤禛低着头，在想康熙的深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禁心中有些纠结，眉头也紧缩了起来。

    “有些事情不要多想，皇阿玛的心思太深，还是不要深究的好。”黛玉提醒道。

    “玉儿，虽然你这样说，不过我感觉你仿佛已经看透了皇阿玛的意思。”胤禛直视黛玉的眼睛，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黛玉不禁躲闪了一下，胤禛什么时候有这样可怕的洞察力了，自己确实联系历史猜到了一些事情，何况康熙的心已经偏向了胤禛，自己就这样推理了，可是他怎么就感觉到自己猜到了。“四哥玩笑了。”黛玉镇定了一下心神，平静的看着胤禛。“快到扬州了，要见到阿玛了。”黛玉岔开了话题。

    “你想林大人了？”胤禛随着黛玉也换了话题，不过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恩。有大半年没有见到阿玛了。”黛玉点了点头，很是坦然的承认了。不管怎么说，林如海都给了自己真切的父爱，让自己真的有了家的感觉，他就是自己的亲人，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即使要将天捅破，自己也会报仇。想到这里，黛玉不禁又散发出了杀气，该死的刺客！

    胤禛看着黛玉的神色变化，感觉到她身旁的波动，心里了然。“如果有一天我受伤了，你会不会担心我？”胤禛下意识的问道，刚说出来自己就后悔了，自己怎么问出如此露骨的问题，这……简直……胤禛下意识的别开了头，掩饰自己脸上的红色。

    “会，自然会。你是我的四哥么。”黛玉略带调皮的语气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这些事情。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黛玉站在甲板上，远远地就可以看到扬州的渡口，心中想着林如海一定会在渡口等他，不禁有了飞过去的冲动，当然了也只是冲动而已，黛玉不会做出这样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情。

    “阿玛。”船靠岸了，黛玉冲下船，奔向了林如海。

    “玉儿，一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怎么还这样小孩子心性？”林如海保住了黛玉。

    黛玉可不管不顾，手直接搭在了林如海的脉上，过了一会舒了口气，“还好已经没事了。”

    “傻丫头，那点小伤早就好了。”林如海慈爱的摸了摸黛玉的额头，要不是黛玉派了云想阁的人护着自己，光是林家暗卫，自己绝对已经死了，如果不是黛玉提前给了自己百毒不侵的药，自己现在也是中毒死了。这个女儿简直就是自己的救星。

    “四贝勒一路辛苦。”父女俩忙着说话，将胤禛一时就晾在了那里，林如海有些歉意的对着已经走到自己身旁的胤禛说道。

    “应该是大人辛苦了。”胤禛彬彬有礼的回答道，目光看了看林如海，又落到了黛玉身上。林如海早就知道胤禛对于黛玉的用心，可是当着自己的面还敢这样赤果果的看自己的女儿，林如海心中是非常不舒服，胤禛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已经得罪了自己未来的岳父，注定了在扬州的这段时间会不好过。

    “本官送四贝勒回驿馆。”林如海客气却疏离的说道。

    胤禛本打算住在林府，听到林如海这样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阿玛。”黛玉压低了声音，“让四哥住在林府吧，有人要对他动手。”黛玉的声音极低，直接送到了林如海的耳中。林如海皱了皱眉头，要暗杀四贝勒，只能是索府一派了，最近四贝勒可是圣宠甚重，锋芒毕露了。

    “林大人，皇阿玛命令我跟着林大人学习，如此还是住在林府比较方便，不知道林大人是否可以行个方便。”胤禛放低了身段请求道。他自然感觉到了林如海故意的疏离，也大概猜得到原因，自己可是意在黛玉，自己这个岳父不高兴了。

    “也罢，林府简陋，希望四贝勒不要介意。”林如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自己将黛玉送上了马车，也上了马，胤禛走在林如海的左侧，被林如海故意和黛玉的马车隔开了，看着这个并不远的距离，胤禛突然觉得自己的麻烦要来了。

    一行人到了林府，胤禛写了奏折，和林如海的一起送给康熙，而康熙一行人此时离江南还有至少十日的路程，毕竟他们又是晚走，又是各有停留，这已经算是很快的速度了。林如海的奏折里夹带着一些怒气，康熙看了不禁笑出声来，如海呀如海，怎么对我儿子和你女儿独处二十天有意见了？是不是他们的感情让你不舒服了？康熙越想心中越舒服，这一天的心情都是不错。倒是让随行的胤礽和胤祥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扬州，胤禛每天跟在林如海身边明为学习，实为能尽量多接触黛玉。到了林府后，胤禛就发现自己想见黛玉比登天都难了，黛玉本来就不怎么愿意出屋，而林如海却设了重重阻碍阻止自己去见黛玉。一天也就罢了，这都三日了，自己都没有见过黛玉，和这一路走过来二十天朝夕相处的日子相比，胤禛觉得心里仿佛猫抓一般，非常痒非常不舒服。

    黛玉回了扬州，倒不是像是胤禛想象的那样每天闭门不出，她忙着让人调查杀手所在，忙着帮林如海暗中收集罪证，不过忙归忙，也总有闲着的时候。三天了，总觉得少些什么东西，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离开了自己的世界。

    “小姐，四贝勒好可怜呀。”雪雁一边帮着黛玉梳头，一变无限同情的说道。

    听到雪雁提起胤禛，黛玉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心里这样不舒服，这个胤禛，回到扬州都三天了，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来找过自己，他什么意思？黛玉心中无名火起。“他怎么了？重病还是傻了？”黛玉的语气中说不出来的哀怨。

    雪雁扑哧一笑，“被老爷的人都拦着了呗，小姐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是不知道的，老爷可是派了很多人阻止四爷来找小姐的。”

    黛玉没有接话，细想一下，林如海确实会这样做。“雪雁帮我换身衣服，我要去惜玉阁。叫上惜月。”

    “是。”雪雁抿嘴一笑，小姐这是给四爷机会呢，自己一会要去报信。

    黛玉换了一身汉服，带上了同色的面纱，带着雪雁和惜月离开了林府。回了扬州还没有出来走走，真的有些遗憾。她自然注意到了雪雁去通风报信，反正心中也有些想要见他了，随着雪雁怎么做吧。

    胤禛听到消息，自然心中是高兴地，终于可以见到黛玉了。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林府，林如海还很奇怪，怎么一直跟着自己的人突然要走，要去见玉儿又见不到。不一会林如海就从林福那里知道了黛玉出门了，不禁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可是玉儿才十一岁呀。

    黛玉在惜玉阁随便找了一个包间坐下，她是来吃饭的，她这样跟自己说，可是有人信么？这样的四处张望明显是等人的，惜月和雪雁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害怕黛玉恼羞成怒。

    “咚咚。”响起了敲门声，黛玉眼神一亮，惜月忙去开门，却发现来人竟然是薛蚪。

    “薛蚪？”黛玉看到来人倒是有些惊讶，他不是回金陵了么？怎么有回扬州了？

    “听到公主要来扬州，就尽快赶了回来。”薛蚪解释道。

    黛玉点了点头，“有事？”薛蚪暗中给自己传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算是自己的人，不过只能算是局外人。

    “只是想要见见公主。”薛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也到了该娶妻的岁数，可是就是看不上那些女子。他有自知之名，自然知道自己不能肖想黛玉，不过总是想要见一见。

    黛玉没有说话，等着薛蚪的下文。

    “公主，奴才身份低微，能为公主办事是奴才的福分。奴才不敢多想什么，但是看到公主无恙，奴才就心里大安了。”薛蚪的话很真诚，看黛玉的眼神也很清澈。

    “本宫自然是没事的。薛家有幸还有一个你这样的继承人。”薛蚪是个人才，“有些事情想去做就去做吧。”黛玉一眼看穿了薛蚪的心事。

    “多谢公主。”黛玉既然这样说，就会助他一臂之力，这点薛蚪自然是开心的。想着可以抱大房一直的欺压，薛蚪心中仿佛看到了光明。

    黛玉没有再说话，屋里一时之间安静了，“奴才告退。”薛蚪自然看得出黛玉在等人，人已经见过了，话也说出来了，心也舒坦了，该走了。

    正在这时，门开了，胤禛走了进来，当他看到薛蚪时，皱起了眉头，这个奴才是谁，黛玉竟然会见他？

    “给四贝勒请安。”薛蚪看到胤禛眼神不善，立刻跪下行礼道。

    胤禛半天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黛玉的桌前。“让人上菜。”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不能让玉儿饿到了，完全不在意还跪在地上的薛蚪。

    薛蚪跪在地上，脸上带上了无奈的表情，看来自己是惹怒了这位冷面王了，他看起来好像是吃醋了？薛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