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斥大军以铁蹄攻破渊国的人,居然如此年轻。更想不到的是,这个人望着她的眼神那般炽烈,仿佛要将她融化在眼里、心里,一往情深,亦是一厢情愿。
“离忧……”喉咙动了动,最终除了一声低唤,再没有其他言语从柏山口中传出。
情况越来越复杂难懂,夜凌郗迷茫地在言离忧和柏山之间巡回视线,看了半天,也就只有言离忧同她一样困惑茫然这个结论。
自己的未婚妻被人用爱慕眼神紧盯,这种感觉令温墨情煞是不爽,勾了勾言离忧手指,一个含义万千的眼神瞥过去,言离忧终于从无数猜测好奇中挣扎解脱出来。
深吸口气,言离忧故作平静:“我们只是大渊普通百姓而已,竟要劳动霍斯都皇帝大驾前来堵截吗?真是荣幸之至。”
“离忧,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尽管预先被告知言离忧失忆,听到这种回应,柏山还是难掩失望神色,“你仔细想想,我们几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怎么可能会忘掉?离忧,我——”
“你认错人了,我是言离忧不假,但我不认识你,更不可能认识霍斯都的皇帝。”言离忧面不改色,冷硬如石。
“我已经说过,柏山哥哥,她记不得任何人。现在的言离忧是彻彻底底的大渊百姓,她想的只有大渊,根本不会相信我们任何人说的话。”柏山身后,赫连茗湮寂然浅笑。
言离忧皱皱眉头,毫不掩饰厌恶之情。
赫连茗湮也好,柏山也好,她对这些人没有半点好感,尤其是在温墨情被赫连茗湮埋伏重伤后,她看霍斯都的人就觉得不顺眼,又何况是罪魁祸首和一国之君?
你问我答的对话在旁人看来无聊且无意义,事先被温墨情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冲动的乱雪阁阁主听得心烦,一堆堆应允早丢到九霄云外,在公孙彦玉惨然表情紧盯下,纵马行至队伍最前。
“走不走?再啰嗦我自己回去。”
千人军阵于前却视若无物,天下之大,敢如此目空一切的人大概也只有楼浅寒了。温墨情满面漠然,看也不看赫连茗湮半眼,调笑口气直朝楼浅寒而去:“你能冲破敌阵,我自然乐得跟在后面通过。”
楼浅寒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斜伸出手,身后立刻有乱雪阁子弟递上兵器。
言离忧余光扫了一眼,那是一把通体幽黑、均细而长的剑,没有剑鞘,就那样包裹在层层熟牛皮中,那种黑到极致微带光泽的感觉像极了楼浅寒,杀气凛然,令人看上一眼便不寒而栗。
柏山见对方一人执剑上前,大有一夫当关的架势,觉得荒谬的同时也生出一种好奇,回头看看赫连茗湮,淡雅脱俗的女公爵缓缓摇头。
“那是乱雪阁阁主楼浅寒,名震中州的武林高手。他不可能以一人之躯战胜千人大军,但想要于这千兵护佑中取你我首级易如反掌。抱歉,柏山哥哥,先前我没料到他会同行。”
“中州江湖的人吗?”柏山低喃一句,目光中多了几分恭敬之色,“原来如此,失礼了。不过我来这里只是想接回我的子民,离忧曾与我私定终身,虽然她现在记不得我,但我们许下的誓言不可更改,我不能眼看你们把她带走。”
言离忧一愣,狠狠倒吸口气:“谁跟你私定终身了?!别自说自话,没听见我说么,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状况愈发荒唐,蹦出了霍斯都皇帝,又蹦出私定终身的惊人故事,夜凌郗和公孙彦玉彻底凌乱。碧笙在人群末尾紧握缰绳,死死盯着柏山,刻意敛藏的眼神爆发出无声期待,言谈语气却伪装得十分自然。
“你们凭什么说她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多得是,也不少听说那些人容貌酷似,就凭这些断言她是你们霍斯都子民未免太草率了吧?想把人带走可以,先拿出证据!”
碧笙话音刚落,温墨情脸色陡然一沉,冷厉目光直射心怀不轨的师妹。
且不论这番话是不是在讽刺众人对言离忧不明身份的包容,万一赫连茗湮或是柏山真有证据怎么办?温墨情不是喜欢胡乱揣测的人,但此时不同寻常,言离忧与青莲王时而重叠、时而不同的身份关联已经惹来太多风波,他甚至无法确定,倘若言离忧被确证就是青莲王,身后这一群君子楼子弟会作何反应;包括他自己,又该怎么面对挚爱之人?
有些事,他是不得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