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殿下娶的是言姑娘啊!”
楚辞语气态度变化之快总让温墨疏措手不及,微楞片刻,旋即无奈叹道:“如果我有办法,还用闭门称病谁也不见吗?”
“嗯,这倒是,会招人怨恨的伎俩殿下最不擅长。”楚辞点点头,忽而漫起一丝认真神色,“既然殿下这边没办法要求退婚,何不让狐丘国那边主动提出?对方不愿完婚,皇上也就黔驴技穷了。”
温墨疏心思一动:“你有办法让对方主动退婚?”
“算不上办法,只需实话实说而已——不是说让殿下坦白只愿娶言姑娘这件事,而是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楚辞摇了摇手中药瓶,几声清脆撞响显示瓶中药丸已经所剩不多。单手撑腮凝视药瓶,向来心事不外露的一等谋士微微有些出神:“殿下有没有想过公开自己病情?”
温墨疏一抖,温和却不轻松的表情陡然僵住。
※※※
有些杂乱却干净的小院内,一道身影寂寥长立,双眼遥望阴云缓缓移来的方向,亦是不知能否再回归的帝都方向。
“言姑娘,进屋吧,眼看就要起风下雨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钟钺有些不忍,轻轻唤了一声,提起手中大大小小的油纸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言姑娘您看,都是您喜欢吃的饭菜糕点,楚扬一路跑着回来的,还热乎着呢。”
“钟钺,温墨情什么时候来?”
言离忧头也不回,仍那般孤落地站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茫然期待。
钟钺沉默少顷,艰难地蠕动嘴唇:“少主他……大概最近几天都没办法脱身吧。言姑娘从后宫消失,皇上一定会猜到是少主把您带走了,就算不加以处罚也会盘问许久。这两天我和楚扬一直盯着,可是皇宫那边半点消息都没有,我们也很着急,担心少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有证据,温敬元不敢随便动温墨情,但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想来是找个借口将温墨情软禁了吧?那天傍晚温墨情应该已经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所以才让她自己出宫去找钟钺,尽可能不留证据,然而这么做仍难免遭温敬元怀疑身陷禁锢,之后会不会有更严厉的处罚尚未可知。
言离忧攥紧衣袖,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钟钺,叫上楚扬一起进来吧,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再开口,言离忧的声音有些低哑,脸上却挂着勉强为之的笑意,“吃过饭后有些事情想拜托你们——放心,我不会要求你们带我回宫,温墨情冒这么大风险才把我送出来,再辜负他的心意我就真不是人了。”
钟钺欣喜异常,连连用力点头,招呼院外的楚扬一同回屋,两人七手八脚地拆开一堆油纸包,那些言离忧喜欢的点心、菜肴便都展现眼前,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
温墨情考虑得总是很细致,她喜欢的,她讨厌的,他全都记在心里。
“温墨情除了让你们带我逃离帝都,还交待过些什么?”夹起一大块青菜放在碗里,言离忧终是咽不下,叹口气撩眉问道。
“少主说让我们在这边暂住一段时日,如果十天后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就把碧箫少主找来,届时一切听从碧箫少主安排。”迟疑片刻,钟钺又小心翼翼道,“少主还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言姑娘回宫,少主他会保护好二皇子,这边,言姑娘只要确保自己平安无事就好,不出一个月,少主一定会想办法出宫见言姑娘。”
一个月后,还不知道会演变成怎样情势,那时温墨情能够安然无恙出现在她面前吗?
言离忧很担心,无论是温墨情还是温墨疏,此刻都高高悬在她心头,然而她很清楚,如果这种时候还悲春伤秋纠结于琐碎问题,她对温墨情的亏欠只会越来越多。
长出口气,言离忧忽而抬头,面色认真:“我想与君老板谈谈,你们能安排一下吗?”
“君、君少主?”钟钺下意识偏头想要与楚扬眼神交流一番,不料楚扬根本没这打算,目不斜视直直盯着言离忧。钟钺无奈,搓着手指似是相当为难:“这不太好吧?一来少主没说过可不可以联系君少主,二来……万一君少主出来被人发现,那言姑娘的行踪岂不是要暴露了吗?”
“君老板的实力你们比我更清楚,凭他武功,谁能跟踪他而不被发现?温墨情没说可以见君老板,同样也没说不可以见,在失去联系的情况下也只有君老板带来的消息更可靠,不是吗?”
言离忧的话让钟钺无从反驳,顾及到温墨情的命令,左思右想仍难做决定,而最终让他下定决心同意言离忧请求的,正是言离忧咬着嘴唇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拜托了,我不想继续枯坐等别人来决定我的命运,我……我只是想为温墨情做些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