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符咒师是皇家委派的,代表着皇家天威,如果公然杀害符咒师,无疑是以一城之力,向皇家挑衅,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据我所知,在符咒师大人之前的前几任符咒师,都是死于各种莫明其妙的意外事件。虽然我疑心是金不换下的毒手,但找不到任何与金不换有关的确切证据。几桩命案,皇家与符咒师家族方面,只好不了了之。
阿丹说金不换不敢公然杀害符咒师大人,这话倒令我微微有些安心。
有这么真实的幻听幻视吗?我兀自不敢相信,符咒师大人明明就血淋淋地躺在神坛上啊!就躺在我眼前,不到一丈远的地方!
在窗子还没有完全关上的时候,我念念不舍地又向窗外神坛上看了一眼:只看见符咒师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同时,我耳朵似乎听见符咒师用微弱的声音叫我:“阿强。”那是符咒师大人的声音,决计不会错!
就算是幻听幻视,我也要走到神坛上去验证一下:“他在动,在叫我,我听见了,看见了,是真的!我发誓,是真的!”我完全忽略了身体里的痛楚,摔开阿丹扶我的手,再次推开窗子想跳下去。其实,我也清楚,在幻听幻视中的患者,是无法验证辩别真假的。在患者看来,所有的感觉都是真实的,在旁观者看来,患者的举动则完全莫名其妙。
阿丹再次拦住我,一脸凝重地问:“你确信你看见了,听见了?”
“是。”
“你喝过符咒之血了?”
“什么血?”
“就是符咒师的血”
“没有!”我想也不想地回答,喝血?当我是从西欧穿越过来的吸血鬼?可我刚否认完就知道不对了,在青州符咒师大人帮我疗伤时,曾喂我喝过他的血,而且还不少。似乎我喝过符咒师大人的血后会有什么无法弥补的后果?
阿丹那么精明强干的人,一看我的神色就猜到了几分,神色一黯,低声叹道:“孽缘!”
“什么?”
阿丹放开拦挡我的手,指了指门,叹息道:“有门你不走,非要跳窗子吓人?”虽是清晨时分,但酒楼和神坛都处于楚天都极繁华的闹市中心位置,此时已经人流如织了,我若跳窗下去,不算惊世骇俗,也总是让人觉得惊异。
我已经等不及听阿丹说喝了血会有什么后果,也来不及管他说的什么孽缘,转身就冲出了酒楼,几步跑到了神坛。
符咒师就躺在我眼前,我伸手扶他,生怕我的手会穿过他的身体,证明我是幻听幻视。幸好,我的手摸到的是实体,是符咒师大人虚弱而柔软的身体,我把他扶起来靠在我怀里,轻轻唤他:“大人。”
符咒师大人抬起头来,强睁星眸,展颜一笑:“阿强……我就知道你在那里。”满是伤痕与血迹的脸庞,笑得如传说中的曼陀罗花一样凄美忧伤,摄人心魂,直令我目不忍视:“大人,怎么弄成这样?是谁……”难道是金不换?
“是……”符咒师的气息那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挂掉的样子,我心痛得一颗心好象提到了嗓子眼上:“大人,别说话,赶紧疗伤!”
符咒师大人艰难地说道:“他们在我伤口下了毒,止不了血,回复的速度比不上失血的速度……阿强……你快离开楚天都吧……我不能再陪着你了。”符咒师大人那样虚弱而无助地靠在我怀里,不复再是那个法力高强,身份尊贵,性格孤绝,拒人千里的样子,可是这样的符咒师却令我心痛得无以复加。他轻轻执我的手,微微地颤抖,喘息道:“……离开楚天都,阿强,不要管我……快离开楚天都!”
如果我能跟符咒师大人开出比翼双飞阵,把我的血直接输送给符咒师大人该有多好啊!可惜,我与他一辈子也成不了夫妻,我与他一辈子也踩不上比翼双飞阵,这是我与他今生今世注定无法逾越的鸿沟天堑。
当此之际,我怎么能撇下符咒师大人离开?我伸手去解符咒师大人的法袍,符咒师大人连抬手阻挡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弱地叹息道:“不要看。”
法袍下,符咒师一件棉质内衣和中衣完全变成了血色,揭开衣衫,符咒师身上的各种各样的伤痕更是惨不忍睹,我也不敢细看,只是发现一些较浅的伤口已经结痂,而一些较深较大的伤口还涓涓地往外沁着血,我检查审视了一下伤口,发现伤口处并无异样,只是一些伤开始结痂了,一些伤还涓涓地沁着血:“下毒?下的什么毒?”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断心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