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晕倒?”同样的话,金不换又问了一遍,不过这次他转到我跟前来问我。
我能告诉他,是因为痛楚突然排山倒海般袭来,我猝不及防,被瞬间击溃而晕倒么?我极其虚弱地说了两个字:“旧疾。”
金不换忽然抓住我左手,指着左手腕问:“这是什么?”
那是在青州时割腕留下的伤疤,我说:“放了点血。”
金不换扔下我的手,似乎作势想来扒我的衣服,我本能地勉力一挡,金不换便作罢了,只是冷嗖嗖地问:“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疤?”他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伤疤?
我侧头轻轻问那大夫:“你检查我身体了?”
大夫满脸歉意,诚惶诚恐:“小医医术太浅薄了,实在检查不出舵主的病情来……”大夫检查病人身体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但想必,大夫在给我检查身体时,金不换竟然在一边瞪着眼睛精光灼灼地旁观,这感觉就太恶心了。旁观完了还要问,我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疤?
我身上有伤疤关他毛事?就算是上司关心下属,好象也关心得过份了吧?
我勉强伸手拍了拍大夫的肩:“你诊断得没错,我确实没病。”大夫得了我这句肯定的话,感觉他暗地里长长舒了口气,对自己的医术又重捡信心。
既然我自己也说没病,金不换下巴一抬,示意大夫出去。
我慢慢从椅上坐起来,然后勉强站下地,我不想在金不换面前示弱。虽然我现在的样子,只怕一根手指都能把我戳倒,我还是希望我能在金不换面前站着:“帮主还有什么吩咐属下的?”
金不换很有耐心地冷冷地看着我从椅子上挣扎起来:“我的问话,你还没有回答。”这厮还等着我说明怎么身上有那么多伤疤?
这人前不久还想杀了我替他义子报仇,这会儿却殷勤地关心起我身上的伤疤来,实在是不太正常。不过他越不正常越好,我谨守帮众之礼说道:“属下的伤,已是陈年旧伤,不劳烦帮主费心过问。”
金不换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能从这里如此完好地离开,我觉得还算是幸运,至少给了我三天时间。
只不过现在这种状态,想从花厅走出去,还是有点困难。我忍着身体里的剧痛,一步一挪地艰难地向门口移动。我听见金不换在我身后冷冷地问:“小傅,你这个样子,真不碍事么?”
草,我什么时候跟金不换亲密成“小傅”了?但是,我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一丝丝关心之意,只不过这关心只引得我一阵恶寒,只说道:“属下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知道金不换一定在背后看着我,我还是头也不回地慢慢挪出了小花厅。
在离开小花厅前,我说:“帮主,我们家沈娇的神武湘竹如意……”用那么昂贵的费用打造出来的神武兵器,阿娇一直宝贝得紧,可不能落在旁人手里,便宜了别人。
“我叫人给你送回去。”金不换倒好说话,没有把这杀了他义子的神武如意当凶器给没收了。
从小花厅到芥纳居并不太远,我却走得异常艰辛,身体里的痛楚一浪又一浪地袭来,我只能走走停停。
自从从金不换嘴里蹦出“符咒师”三个字,那些被我尘封在心扉里,强行不去忆起的往事,蓦然间都拥上心头。我有三天时间去劝他与金不换合作。如果他不答应,结果就是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我独自踉踉跄跄地走在月光溶溶的道路上,虽然身体一直剧痛着,我却满怀柔情与甜蜜,我终于可以不再压抑自己,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想那个人。那些平淡的往昔,如一涓清溪,在我心间暖暖地流淌,熨平了我心间的沟壑和丘垒。
在金不换口中吐出“符咒师”三个字,我的身体就忽然剧痛时,我有种明悟:这痛楚真是符咒师大人带给我的!回想起来,基本上每次接触到与符咒师有关的人或事,我的身体就会阵阵疼痛,且越痛越深。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除此之外,我身体里的痛楚没有更合情合理的解释了。阿娇能解除或缓解这痛楚,只因我跟阿娇在一起时,我心里想着的是阿娇,至少我会强迫自己不去想别人。她是我妻子,在面对她时,我必须一心一意地待她,这点起码的忠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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