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大开大阔的问话,让崔长霄脸上一赧,不禁问:“太夫人如何知我有所求?”
难道他表现这么明显?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就是路过此地来参观,那么只管参观就行了,偏你还留老身喝茶,老身权当你是有事相请了,若不是,那就当老身会错意,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是吗?”宋慈笑着道。
崔长霄道:“都说您老是通透豁达又心清如水的人,这话是真没错,什么都瞒不过您。”
“还真有事儿啊?”
崔长霄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太夫人,您这义学,可寻着主事的人了?噢,我是说山长之类的。”
宋慈讶然,揶揄道:“怎么,你这堂堂状元爷出身的驸马爷,想辞了皇上这幢大庙,转来我这座小庙当个小山长不成?义学何德何能装得住你这个大神哟!”
崔长霄欣然一笑,连忙摆手:“倒也不是,您这要是还没寻着合适的人,我这边有个人选想引荐给您,也不知您是否看得入眼。”
“原是如此。”宋慈恍然,道:“能被清河崔氏子弟如此看重的人,必定是才华横溢的,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人物?若是大家儒士,那我还是那句话,我这庙小,只怕是供不上的。”
崔长霄摇摇头:“也不是什么大家,是我本家的一个姑姑,也是饱读诗书的贤良女子,曾有清河崔氏女公子之美称,精通算术,管家理事的也不在话下。就是性子么,有些倔强孤傲,说白了就是好强。”
“那她是怎么个故事?”
崔长霄一讶,苦笑道:“又叫您老猜中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本家姑姑,今年不过将将三十,和夫家合离后,也没回娘家,更没改嫁,这两年也是给一些内宅小姐做个女西席,今年夏便来了京城,一来散心,二来么,亦是想在京中当个西席先生。”
“我是觉得,做女西席也是辗转不定,内宅也是腌臜纷争多,倒不如在一些书塾当个女夫子自在,恰逢您这里有一个义学,我便是起了这个意。”崔长霄道:“凭我那姑姑的学问和管家理事的本领,给您这义学当个山长,也是不亏。”
宋慈笑道:“你倒是自信,那老身斗胆问一句,她是因何合离?”
崔长霄笑容一冷,道:“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不过是遇着陈世美罢了。我那个姑姑出嫁本就迟,前面的夫婿是她自己相中的,出身贫寒,却是考中了举人,和我姑姑相遇相知,使得她宁可和家中叔伯断亲也非君不嫁。结果么,过门十年,姑姑助他平步青云,当上了通州同知,我姑姑十年身无所出,原本说好的过继男家兄弟之子,谁料对方竟私下置了外室生下一子,更想把那孩子领回来入我姑姑名下,结果么……”
他没再说,但是什么结果,不用想了,都合离了,自然是宁死不从了。
宋慈煞有介事地啧声道:“果然又是一个狗血的真实话本故事。”
贵女和凤凰男的狗血故事,宅斗文必备良梗。
崔长霄刚抿了一口茶,闻言呛到了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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