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待安平长公主母女走后,就曲起手指轻敲着桌子,眉心轻蹙。
“你说长公主那话是几个意思?莫非是有人借着这两家交往说事?”
宫嬷嬷道:“是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陆世子得皇上重用,又是公主的女婿,而公主却是和您来往密切,只怕有人暗中弹劾结党营私此类。”
宋慈叹气:“总有人那看不得人和谐。”
“这也是无奈之事了。”
“太夫人,相爷来了。”小满掀起帘子回禀。
宋致远走进门来,道:“搁老远就听见娘叹气,可是有什么事?”
宋慈指了罗汉床的另一头让他坐,反问道:“你倒是有空档过来跟我这个老婆子说话?宫中没事?”
“再有事,也不可能十二个时辰呆在宫里不是?”宋致远坐下,一手把玩着手中的串珠,接过宫嬷嬷递上来的茶放下小几,还拨弄了一下窗边的一盆紫罗兰,道:“娘这是有什么心事?”
“哪有,就刚才安平长公主上门来,瞎聊了几句,她倒是表了一下心意……”宋慈把安平长公主的话给说了一下,问道:“老大,可是有人看不过眼?借此攻讦于你?”
宋致远看了宫嬷嬷她们一眼,宫嬷嬷和南山就都退到了门口去守着。
“倒也没有攻讦,就是如今立储呼声再次拉高,有的人坐不住,想要搅浑水罢了。”
“嗯?”
宋致远小声道:“今年这次选秀,静安侯府陆家也有一个族女入宫,被封了美人的,陆美人近日诊出了龙脉。”
“这么快?”宋慈有些惊讶,道:“不是,就是这样,和咱们家又有什么相干?要说咱们结党营私,那皇上明明扶持陆世子来和你打擂台,总不能硬说我们因为长公主而和陆家交好吧?”
这不摆明了生安白造么?
“只要涉及政治,无也可以变有,无中生有也是常见的事。”宋致远淡笑道:“娘也不必担心,这也不是什么紧要事。”
“皇上不会因此而疑你?”
“诚如你所说,皇上扶陆世子来和我打擂台,岂会相信我们会结党营私?这不是自打脸?”
宋慈按着太阳穴道:“这我就不明白那些个人了,既是如此,何苦要闹攻讦这一出?就是那美人有龙嗣,既然明面上两家是对台,难道我们家还会选了这么一个人不成?一个个的脑子抽风了,闲着没事干搅是非,非要往死里黑咱们。”
宋致远一笑:“兴许他们这么做就是彻底杜绝我们和陆家交好吧,其实这也大可不必,光凭着我们宋家有个宋答应,就不太可能站到陆家那边,哪怕陆美人有龙脉。”
“你不是说宋答应无宠?”
“您也说了,皇上讲究平衡之道,如今又都在说立储,皇上要展现雄风未老,他也只会雨露均沾,宋答应,即便不会太得宠,大概也有机宜了。”宋致远淡淡地道。
宋慈嘴角一抽,想吐槽两句,最终还是化为一句:“从这一事上看,皇上的疑心渐渐的开始重了,你以后,要注意着分寸。”
无关乎情谊,帝王多疑,亘古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