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夏侯哲能折在他手上吃个大亏,你也看到了,这沉稳,这冷静,这份心性,是姓夏的能比的?”
楚帝出了天牢,长吁了一口郁气,开始跟身边的宋致远吐槽。
说实话,打嘴仗直来直往,单刀直入,倒要少遭点气,可现在像楚泽那样的,油盐不进,堵得你恨不能不顾身段径直撸袖子上手。
宋致远嘴一张,差点就秃噜一句会咬人的狗不叫,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能骂,一骂连带着这位也跟着骂上了,这可是亲兄弟呢。
“夏侯哲若是听到您这话,怕是会气愤难当。”
楚帝冷笑:“倒该叫他见见,不然不知道自己多蠢。”
宋致远嘀咕:“倒宁愿他蠢,也比这位好对付。”
楚帝一默。
这倒也是,夏侯哲若是楚泽这个性子,哪会落到今日这地步,未战先败。
“他是把生死置诸度外,想来是不会说他知情的了。”
宋致远淡淡地笑了下:“说不说无所谓,他能知道的,商媚娘大概已知。”
楚帝眉梢一挑,哼了一声。
“皇上。”
一个太监躬身来到跟前,跪在地上回禀道:“皇上,那位想去琉璃宫见夏罪人。”
楚帝背着手道:“带过去。”
“嗻。”
宋致远看着太监走远,道:“郡王这边,总也得正名,也不能让这底下人一直那位那位的叫着。”
“且再看看。”皇家的体面多少还得维持一二。
两人边走边说,转出东西六宫的夹道角门,却见有人簇拥着一人离开,脚步微顿了下,又往前而去。
那边的人见到御驾,连忙停下,跪了下来。
闵郡王妃跪在夹道边上,预备着让御驾先行,却不想那抹明黄走到了跟前。
“郡王妃?”
闵郡王妃匍匐在地,行了个大礼:“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进宫作甚?”楚帝把玩着手中的黄玉珠串。
闵郡王妃道:“回皇上的话,太妃娘娘受了刺激犯了卒中,臣妇是来请懿旨的。”
“卒中?”
楚帝眉心挑起,道:“太医怎么说?”
闵郡王妃又把跟汪太后说的话给说了一遍,又抬起头来,向宋致远请求借人。
宋致远看向楚帝,见他点头应允,便道:“林大夫虽是家母的医者,却也不算是我宋府的客卿和府医,王妃且回府候着,待回府后,我自会和家母一说,看林大夫的意愿。”
“多谢宋相,回府后,我便派人到贵府东角门等候,若是那位愿意,便接过去。”闵郡王妃顿了一下又道:“相应的诊金,王府也会奉上。”
宋致远勾了一下嘴角,拢着手。
楚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的女子,问:“从前的郡王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所扮演,不知崇阳郡主有何想法?”
闵郡王妃一愣,又伏下身去,道:“夏氏大逆不道,臣妇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楚帝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呵了一声,一个字未吭,往前离去。
闵郡王妃趴在冰冷的地砖上,直到御驾看不见了,才被小太监扶起,这才起来,双脚又麻又疼,有风吹来,刺骨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