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窗全数摇下来,夜风灌进来,令林行远产生了一丝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的手轻轻颤抖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在这样孤独的夜晚翻开那本日记,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它重新放了回去,仔细收好。
夜澜安的死,对林行远来说,其实对他的打击很大。
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和她之间已经不只是挂名夫妻,更像是一对难友。因为他们都爱上了不可能的人,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所以,他不想让夜澜安白白枉死。
看过日记之后,林行远主动联系了傅锦凉,对方早有此意,否则也不会前往墓园,在那里等他。只不过,那个时候,林行远对她还是很戒备的,也不准备和这个女人进行合作。
但那本忽然出现的日记,却令他硬生生地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掏出手机,随便点开网页,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宠天戈和荣甜已经登记结婚的消息,看得人眼睛发酸。
“又不是娱乐圈的大明星……关注度还是这么高……呵呵……”
林行远一把丢开手机,自言自语道,心中酸涩无比。
他没有后悔过捐献骨髓给宠靖瑄,只是不甘心就这么出局,尤其,那个女人是他爱过的,他抛弃过的,亏欠过的,他需要有一个机会去好好地疼她爱她,弥补当年的一切。
发动车子,他需要去一个地方喝一杯,用酒精来麻痹这一整晚的心痛难耐。
宠鸿卓的效率很快,两天后,他就派人来和荣甜接洽,办理相关的手续。
荣甜受宠若惊,几次思量,她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接受这样的一份礼物。假如是豪宅或者游艇之类的,也算常见,但宠鸿卓打算送给她的却是宠家的大宅,这是一种身份和精神上的双重象征,具有特殊的意义,已经不是能用金钱来形容的。
见她拒绝,律师和其他工作人员都非常尴尬,连说这是宠先生的意思,请她一定要接受。
“我这就去见他,当面和他说清楚,不会为难各位的。”
荣甜想了想,又请他们稍等,转身去了花园。
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大束红玫瑰,荣甜找来包装纸和彩带,简单修剪了一下,包得漂漂亮亮的,抱在怀里,去见宠鸿卓。
一路上,她都十分庆幸,恰好宠天戈不在家,要不然,他恐怕又要生气。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来宠家,荣甜就不那么紧张了。她进门的时候,宠鸿卓刚睡醒午觉,精神还不错,正在孔袖招的照顾下喝药。
“哎,你怎么来了?”
他板着面孔,看起来有些严肃,但眼神却并不凌厉,反而有几分欣喜。
“花园的玫瑰这几天开得很不错,选了一些漂亮的,扎一束送给你。这个品种的玫瑰很难种,我求教了好几位园艺师,又是浇水又是施肥,总算有了成果。”
荣甜也不怕他,直接把怀里的花束送到宠鸿卓的手上。
她种的不是别的玫瑰,而是宠天戈的母亲生前最爱的那一种,美丽而娇贵,需要最精心的呵护,欠缺一点点都不行。
吃惊地看着怀中的花朵,宠鸿卓的表情看起来犹如活见鬼了——他自然知道,这是妻子生前最爱的玫瑰,甚至,这个品种在多年前,就是由她引进中海的。很多园艺种植中心都放弃了,因为它对土壤和气候的要求很高,稍有不慎就会死亡。
“你、你也种出来了?”
老爷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低下头,反复查看着那一团团鲜艳娇嫩的花朵。
荣甜耸肩:“是啊,我不在中海的时候,家里的园丁也会帮我盯着,之前失败了好几次呢,幸好我一直没放弃。反正,我想做一件事,是不会随便放弃的。”
她意有所指地说道。
短暂的沉默以后,孔袖招终于找到机会,柔声说道:“这么漂亮的花,我去找一个合适的花瓶,把它养起来,多欣赏几天。”
说罢,她轻轻抽走那束花,离开了。
等她走后,荣甜才微微扬起下巴,缓了缓神色,轻声说道:“谢谢您的心意,但是,这份礼物太重了,我不能收。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会有些不识好歹,但维系夫妻关系的,从来都不仅仅是金钱而已。我不想用这套房子来稳住丈夫的心,而且,您也不应该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对不对?”
愣了一会儿,宠鸿卓才笑起来。
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打量着荣甜,神色之间已经温柔了许多,就像是一个和善的老者一样。看了又看,宠鸿卓才开口:“我原本的确是有些小看你了,不管你说的这些是真情还是假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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