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凉说的话,犹如闷热午后的一阵惊雷滚滚,让夜婴宁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
她强自镇定,声音颤抖着问道:“那……他、他们家知道吗?”
夜婴宁问的“他们家”,自然是宠家。
权贵人家没有不格外看重子嗣的,尤其又像是宠家,到了宠天戈这一代,只此一根独苗苗,金贵得犹如全家人的眼珠子。
傅锦凉的身体受到了严重伤害,自然就无法生育,这简直是两家联姻中最大的不定时**!
甚至,夜婴宁猛然间觉得,幸好宠天戈果断地逃了婚,否则,将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可能会有更多的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
“我没有说,我的家人也不知道这件事。否则,那个时候宠天戈的爷爷还活着,这么大的情况,谁敢瞒着他?不过,老爷子现在已经不在了,他管得再多,也管不到阳间的事了。”
傅锦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擎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永远也忘不了,婚前曾去探望宠天戈爷爷,只见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看向自己,手掌心里是一对光滑黑亮的核桃。
他没停下把玩的动作,虽然是坐着,而她是站着,两个人一高一低,但傅锦凉觉得,自己却是低的那一个,低得简直见不得人似的。
“哦,锦凉这孩子,一眨眼两三年没见,居然都这么大了。我还以为是个小丫头呢。”
宠老爷子轻笑了一声,又将她上下打量了几眼,便叫来保健医生为自己量血压了。
傅锦凉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宠天戈,他也是一脸的面无表情,甚至只是在进门的时候向爷爷问了一句好,祖孙俩便再无其他的交谈。
在这样的家庭中,最不需要的,或许就是寻常家庭中的那种亲情,温馨,热络,含饴弄孙,其乐融融的画面。
当日的情景,如今想来,还是历历在目。
傅锦凉呷了一口香槟,幽幽开口道:“忽然想起来,庞巴度夫人,正是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情人呢,她很受宠爱。可是,到底也只是君王的一个情人,情人而已……”
对面女人的话语像是被施咒的魔法,一个字一个字传入夜婴宁的耳中。
“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即便身体没问题,我的心理也有障碍,我和宠天戈也没有办法同房。其实,我自己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需求,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看起来和美的家庭,有丈夫有孩子,夫家权势滔天,足够能让我在娘家抬起头来。如果宠天戈一定要有另外的女人,我不会阻拦,我也希望那个人会是你,而不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模特、明星那种货色。”
傅锦凉注视着冰桶中那些渐渐融化的冰块,它们折射着远处的烛光,五光十色,映得人的眼睛有些刺痛。
“你真的很像香槟,柔弱又有个性,外表美丽又兼具内涵。你生的孩子,一定会遗传你和他各自的优点……”
她越说越离谱,声音也变得愈发迷离,夜婴宁错愕地张了张嘴,哑声打断傅锦凉。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生孩子!你怎么会和我说这种话题?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这个女人疯了,她找上自己,向自己讲述了她身体的隐疾,甚至还想说服她……跟宠天戈生一个孩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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