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当然有资格傲视天下。你们知道鹰巢里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鹰会怎么做吗?”索兰达看了看两个妹妹,发现她们都一脸迷惑的神情,于是微笑起来,转而换上了平缓柔和的语调,倒真的像一个大姐姐在给妹妹讲睡前故事,“它们互相推挤,把其他小鹰推到窝外面——百丈悬崖的下面。为了能活下去、为了吃到更多的食物,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也为了独得父母的宠爱,它们的手上沾满了自己兄弟姐妹的鲜血,可是,它们并不为此而负罪愧疚,因为它们延续了最强的能量,让自己的种群变得更加强大!”索兰达突然诡异地一笑,“而这,也正是我眼下要做的事。”说完,她猛地一推凡妮莎,可怜的公主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飞出了塔台,她的紫天鹅绒裙袂带倒了一小片砖墙,双手在虚空中无助地乱抓,接着整个人像一只折拢双翼的蝴蝶,极速向地面冲去。
索兰达转过头来没有看那一幕,倒不是因为羞愧或是害怕,而是——她疯狂的眼神漫向伊丽娅——“该你了。”
伊丽娅用两只胖胖的小手死死捂着嘴,显然是吓坏了,不满十岁的她还理解不了索兰达那个关于鹰的故事,但她却知道从这么高的高塔上摔下去凡妮莎必死无疑。曾经,她淘气的爬上皇宫花园的矮篱墙,结果被墙上的龙葵藤拌了一跤,从墙上摔了下来,那一下,足足让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这座瞭望塔的高度虽然不清楚,但光是往上爬就花了她们一刻钟,还不算停下来喘气的时间,这种高度真的会要人命的。伊丽娅见索兰达转向了自己,忙向后退去,本能地想找到来时的路,可是塔台上空间窄小,索兰达抢上一步还是钳住了她的胳膊。
不,我不想死。伊丽娅在心底大叫着,脑海中想像着地面正朝她迎面袭来,整个世界摊在下方,却又空无一物,惟有冰雪、寒冷和死亡,塔下就是皇宫校场,地面上插满了锯齿状的距马,它们如飞矛般朝她射来,等待着给她热烈的拥抱。一阵绝望的恐惧笼罩了伊丽娅。
就是现在,说出来吧。你得做出抉择,如果你不说话,就只有摔死一途。小公主在最后的挣扎中终于崩溃了,她大喊道:“不!不要把我推下去!妈妈!妈妈!救救我!”接着,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索兰达甫一听到这个字眼就停住了手。妈妈,对于孩子来说,应该代表着保护和爱、是孩子的全部世界吧。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只是一个需要母亲保护的孩子,哪里有一点盛夏公主的样子,就算她有最厉害的魔法,在生死关头都使不出来,看来也没什么大用处。于是,索兰达改变了主意,她伸出强有力的手指托住伊丽娅的下巴,把她的头粗暴地抬起来:“从现在起,你敢说一个字,我就用锡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我知道你晚上睡哪儿!”
伊丽娅浑身发冷,不住地打着哆嗦,但还是止住了哭声拼命点头。
这时候,索兰达突然不动了,她直起身,侧过耳朵听着空气里传来的风声,刚才跟伊丽娅的纠缠让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凡妮莎公主的坠塔必然引发一场骚乱,可现在,四下里却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索兰达探身朝下看去,塞德里克爵士的火红长发依然在校场里飞扬,他的士兵们散漫在四周,有的用木剑对着假人猛砍,有的练习持盾与投掷,有的靠着墙角偷懒,什么场景都有,就是没有她期待中的那一团殷红血渍。
“该死!”索兰达咒骂着空气,从大腿里侧的皮带上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弯柄匕首,然后拉过伊丽娅,半拖半拽地拉她下塔。伊丽娅死死盯着那把匕首,拼命想要离它远一点,不过在飞奔下几段石阶之后,伊丽娅看到索兰达把那匕首丢在了一个角落里,她疑惑地看了姐姐一眼,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索兰达没时间理自己的妹妹,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凡妮莎这蠢丫头的魔法根本不是柔媚术,而是瞬移,我居然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