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惜走到门口,门外,阿七和一列黑衣暗卫恭肃而立。
“少主,他们……”阿七上前欲开口。
“一个不留。”
宁千惜语气极淡。
阿七一惊,主子动了真怒,是想灭口了。
脸色一肃,恭敬跪下:“是!”
目光掠过主子怀里的女子,阿七一颤,那女子满脸鲜血,眉目却沉静安稳。
这……
待主子走后,阿七走回那所房间,一见之下,饶是他残酷冷血,见到这一幕,也不禁一瞬失声……
屋内。
一男子倒在血泊之中,面目狰狞,眼球爆出,很明显是窒息而死,杀人手法,是自己主子所为。
阿七虽然诧异于主子的暴怒,但心里有所准备,倒是不至于太震惊,令他惊诧无比的是那男子的身体。
那男子胸腔被剖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脏腑,地上的血积聚在一起,几乎漫过鞋底。
这需要多少血,才会有这样的景象。
阿七舔了舔唇角,下手的人好疯狂……
墙上都是喷溅的血,阿七关上门,转身对身后的人勾了勾手,道:“放火烧了。主子命令,这座宅子所有男女,一个不留。”
“是!”
已近黄昏,这座城最中心,那座最为奢华的宅邸忽然冒出烈烈火光,灿烂厉烈,几乎和天边火烧云相接,蔚为壮观。
有人似乎听见从那座宅邸里传来救命嘶吼的声音,但却都当听不见,那红霞灿烂,也当做看不见。
茶馆里的人群抓了一把瓜子,找了条板凳坐在门前观赏有史以来最漂亮的火烧云,咂嘴称赞:“老刘,瞧那朵云,多像西门口小姐的俏脸蛋儿!”
“呸!明明像东大门寡妇姐儿的小蛮腰!”
有人为俏脸蛋还是小蛮腰争执不休,也有人在路过宅邸门口时不动声色地加了两把柴,只怕烧不尽那深深庭院,无尽罪恶。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谁曾见过温柔冷静的宁千惜这般大的怒气,谁又能承受那滔天怒火?
不可承受也……承受不得!
……
宁千惜抱着夙沚来到了刘家医馆。
医馆的大夫见到夙沚满身的血,忍不住惊愕:“她怎么了!快放下,让老夫看看。”又看了宁千惜一眼,忍不住道:“你竟然能从那城主手中救出她!”
宁千惜不语,将夙沚放在床上,脸色更加苍白。
刘大夫猛然想起,一拍脑袋道:“我忘了你也受了重伤,快躺下!”
宁千惜气血上涌,勉力压了压,嗓音略微沙哑:“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刘大夫一愣,道:“伤口虽然看起来厉害,但上了药以后就没什么大碍,你放心。”眼睛掠过他的眼,刘大夫思索着要不要将这姑娘衣衫虽然破损,但该完整的地方依旧完整这个消息告诉他。
“先躺下休息!”那大夫见他依旧呆呆站着,有些不满,他是大夫,最见不得折磨自己身子的病人,将宁千惜按在床上,推他躺下,道:“老夫医馆太小,只有一张床,估摸着你们小两口也不计较这个。我瞧着这姑娘心实诚,为了你命都能豁出去,好好对人家!”
宁千惜本就虚弱,被那刘大夫安置躺在床上,本欲起身,听到他的话,嗓音冷淡道:“误会了,我们只是相识。”耳朵却微微泛红。
刘大夫哪里会信他这个,捋了捋胡子笑,一脸老夫也是过来人你小子骗谁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