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心然看着照片上的父亲,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爸爸,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
“心然,别怨自己了,还是让你父亲不带任何牵挂的离开吧……”甚至连厉泽烈的眼睛都是红肿的,他拿出一个纸巾轻轻的替简心然擦拭双眼。
简心然身体早就不堪重负,这些天她根本无法合眼。
一想到父亲说的都是因为她不愿意和连琛交往,说她不听话,所以他才选择跳楼自杀,简心然就觉得压抑。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能梦见父亲对自己又追又打。
在这样的压力下她根本不敢合眼,想着想着就哭。
而厉泽烈和她的情况差不多,因为看着她的状况不好,担心她会出事情,所以,又让他的那个校友顾攸然陪她聊天。
她身体摇摇欲坠,几次都瘫软在厉泽烈的怀里。
可是,这么多人等着她主持葬礼,她不能倒下去。
看着台下的人,有的脸色紧绷,有的神情呆滞,有的失声痛哭。
简心然更不能倒下去了。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拿着话筒,嗓音沙哑的说:“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参加我父亲简俊生的葬礼,我想我父亲在天上看着这么多人来看他,也会开心的。公司快破产的时候,我曾经想找冷家赔偿,可是,我忍下来了,我四处借钱,因为要还债,要给父亲治病,要让自己生活。我做了一个明星,父亲最不喜欢的就是戏子,可是我去做了。”
“我不是一个好女儿,我对父亲的关注太少太少,当他的病开始恢复的时候,我还气他,我……对不起,爸爸,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什么都听你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对不起……”
说完这些,简心然早已泣不成声。
手里的麦克风也被厉泽烈轻轻的拿开,厉泽烈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拥抱。
他在她的耳边说:“心然,你还有我,还有我……”
甚至连厉泽烈都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简心然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一句朴实无华的话。
说完这些,简俊生的遗体被送入去火化。
简心然扑上去想要再碰一碰他,被厉泽烈痛苦的拦住。
她已经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了,让她再看一眼只会加重她的痛苦。
半个小时之后,简俊生的骨灰盒被简心然拿了下来,她穿着黑色的长裙,整个人的面容被黑色的青纱遮住半张,不让别人看到她那张憔悴到已经病态的面孔。
厉泽烈紧跟在简心然的身后,生怕她突然倒在地上。
他们开始带头,朝着墓碑走去。
所有的宾客也跟在他们的身后跟了出去。
灵堂外面,小雨悲伤的下着,不曾间断。
简心然抱着骨灰盒,一步一步,如履薄冰。
简俊生的墓碑是这片墓地中最大的一个,墓碑旁边种着两棵松柏,生前,他最喜欢的便是这种植物。
在把骨灰盒放下墓穴的时候,简心然踉跄了一下,还好厉泽烈及时的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