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罪。”
陶七艰难的再度跪下,从牙缝里艰涩的挤出话来,“是我们的错,多谢大老爷。”
陶宗名满意的瞟他一眼,“可今日之事闹成这样,非得有个说法不可。你也别心急,先回去好好养伤吧。”
陶七默了默,又重重磕了个头,这才给人搀扶着走了。
又过片刻,陶宗名来到母亲房中,道,“此事,真能指望他们?”
陶老夫人嗤笑,“若那陶七瞧我明日举动,还不知该怎么办,这样的蠢材,也不必再让他回来了。”
陶宗名露出点笑模样,“还是母亲有见地。”
陶老夫人微露得意,冷不防门外传来一声幽幽冷笑。
母子二人神色俱是一变,陶宗名显是怒了,想出去骂人,却被陶老夫人沉声拦下,“由着她去!”
可无端端的好心情被这样打断,母子二人也觉晦气。再没了炫耀的心情,各自歇下,心中还是怄着气。
而此时远在大山的一处窑洞中,吃过热乎乎的肉汤面,叶秋正喜笑颜开的就着半明半昏的小油灯,坐在炕上数银子。
“叔,这些钱归你,这子可归我了哈。”
昏黄的灯光虽只照出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却不难映出小炕桌上,明晃晃一堆多,一堆少的银子。
只是,灯下女子那温暖甜美的笑颜,竟是比那难得的银子,更让人愉悦。
朱长富笑眯眯坐在炕下,拿着锋利的小刀,手不停歇的劈着芦苇。
随着蝉鸣般好听的嘶嘶声,一根根长长的芦苇在他灵巧的手指下,被劈成均匀的两半。这是回头要给她们母子编新炕席的,劈得不好,老伴可是要骂的。
“这些棉花种子是你的,银子大头归你,叔不要。”
叶秋嗔道,“我就出了那么几颗种子,要不是叔你辛辛苦苦倒腾了三年,能种出这些棉花么?别说了啊,大头归你。我有这些,尽够我们娘俩花了。”
朱长富不满道,“够什么呀?地瓜可是个男娃娃,日后要读书进学娶媳妇的。你多给他攒着些,才能说上好人家。我们老两口,要那么多钱干吗?”
叶秋噗哧笑了,“他娶媳妇,这还得多少年的事情啊。再说了,若他日后找个有钱媳妇,谁在乎这点钱?叔你就别跟我争了,这几年我跟地瓜白吃白住,那便宜都占得没边儿了。这银子你要是不收,我可没脸住下去了。”
“说什么傻话呢?就冲你爹给咱村打的井,你们在我家住一辈子都不为过。还有地瓜,就算找了有钱媳妇,那咱能不出聘礼的么?快把银子收好了。”
见说不通这老顽固,叶秋也板起脸来,“我不管,你要不收。我明儿就带着地瓜,离家出走去!眼下天都冷了,等到茫茫大雪落下来,我们孤儿寡母流落在外,凄风苦雨都是你害的。搞不好遇到山里头的狼啊虎的,嗷呜一口,就把小地瓜叼了去,到时你有钱也娶不着媳妇了。”
“你这丫头!有你这么咒儿子的么?”朱长富气得听不下去,操起一根软趴趴的芦苇就抽向叶秋。
叶秋咯咯笑着往旁边躲,却不防碰到了旁边的小人儿,顿时传来哼哼唧唧的稚嫩哭声。
“怎么了,怎么了?娃娃怎么哭了?”
哭声一响,跟太上老君下了令似的。门帘一掀,手上还沾着水的朱长富之妻,朱方氏已经急吼吼的冲了进来。
朱长富悄悄瞪叶秋一眼,却是赔笑跟老伴解释,“是我不小心,这芦苇杆子戳到娃娃了。”
“你这老头怎么做事一点不当心?”身高体壮的朱方氏顿时生气的拍了老伴一记,又一迭声的问,“戳到哪儿了?要不要紧?”
叶秋干笑着,把儿子抱起拍哄着,“没事没事,就碰了被子一下。他也该醒了,这回来就睡了一路,晚饭都没正经吃。这会子醒了正好喝点面汤,否则半夜闹起来,又不得安宁。”
朱方氏成功被转移注意力,连连点头,“好地瓜,乖哦,不哭不哭,阿奶马上给你煮有肉肉的面汤,我们地瓜要吃不?”
小人儿还呜呜着顾不上说话,就先点了点头。
老人放心的笑了,“咱们地瓜真是好娃娃,一点也不爱哭,以后准是个男子汉!”
“我现在就是小男子汉!”脸上还挂着金豆豆的小人儿,还揉揉迷糊的睡眼,不忘重重说了一句。
本想捧下小臭脚,只是小男子汉又很大声的吸了下鼻涕。
于是,一屋子人全都笑了。什么钱不钱的,也没什么要紧了。
孩子,才是所有人的希望。
只没想到,陶家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才歇了一夜,第二日中午,天空还飘着毛毛细雨,陶家便来人,找上了仙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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