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振翅般的轻轻翁动,那透黑而纤长的睫毛不易察觉的颤了颤,而后缓缓睁开,奇异的重瞳本应该更加深邃,此刻却黯淡无光,向来运筹帷幄的眼神里,泛起了丝丝的迷茫……
他从腰上解下了那件血衣,珍宝一般的捧在手上。顾云罗不喜欢那些复杂的花纹,不喜欢太过招摇的颜色,于是这件黑衣便只是黑衣,最普通的黑色棉布裁制而成,上面除了那片云,一点多余的针脚都没有,拿在手里轻飘飘的。
他忽然把脸埋进了衣服里,浓厚的已经干涸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像一股血色的风,吹过了关山万里,吹过了戈壁沙滩,吹过了层层宫阙,吹进他的心里,将那里好不容易泛起的一点春色,再次化为虚无……
他从衣服里抬起头来,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命运里,担负了太多的东西,他曾经向自己许诺要出人头地步步为营而君临天下,他曾经向母妃和七姐许诺要扬眉吐气举国参拜看江山如画,他曾经向天问楼的众人许诺要同甘共苦不忘初心成属我国家……可是,却从未给过顾云罗,一个承诺……
在一开始,他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条路上,会有一个女子,能与自己同行。
既然从未期冀过得到,又为什么会在可能失去的时候,心中疼痛到不能自己?
到头来,就像是自己的南柯一梦,梦醒,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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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救走了?”景流年指尖玩弄着一个小巧的碧玉茶杯,沉沉说道:“什么人,能在半空中把人救走了?”
他面前站着一个面相颇为老实的年轻人,正低着头恭敬的回答道:“是长公主的夫君。”
“长公主的夫君?苏安南?”景流年一愣,指尖的碧玉茶杯摔到地上,“啪”,清脆的一声,摔得粉碎。
“正是。”那人眉毛微微一皱,“秦县令被长公主换了之后,长公主便任命他做了濮阳新的县令,这些天,他几乎换掉了濮阳所有的官吏和城防队伍,我们在濮阳的明线几乎被尽数拔除,还封锁了濮阳的消息,所以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些消息送出来,这才迟了些……”
景流年眸色深深,忽然话锋一转,问到:“这么说,云罗现在在苏安南手里?她没死?”
“顾姑娘生死我们并不知道,不过她在苏安南手里,这是肯定了的。”
“很好。”景流年淡淡一笑,“把濮阳城埋下的暗线召集起来,刺杀苏安南。”
“那……”那人犹豫。
“至于顾云罗,生死不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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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罗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很奇怪的发现自己昨晚上竟然是坐着睡的……
坐着睡的?见鬼了吧!她一个激灵,这才发觉自己背上还有两个相抵的掌心,还不断地有热气,从那掌心里传递到她的背上。
她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去……
苏安南眼睛微闭,嘴唇轻动,似乎是在念着什么内功心法,她的背已经偏离了他的掌心,可那股内力竟像是装载了gps定位系统似的,依旧源源不断的输进她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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