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给你弄脏了吗,我给你洗了就是了!”
她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欠自己不喜欢的人的人情。苏安南救了她,已经是个天大的人情,她可不想越欠越多。
抱着那床被面,顾云罗迈着还有些虚浮的步子出了房间,偌大的县令府也没个下人,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侍卫,见到她也是立刻垂下脑袋,一副不敢多看一眼的样子。
她在盥洗房的水里,看到了此刻自己的脸。
苍白着一张脸,血色尽失,嘴唇干裂,长发垂坠,脖子上还映着一道触目惊心的淤青伤痕,提醒着她早上生死一线的疼痛经历。
苏安南找到这里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只穿着贴身的衣裳,六月的晚上偶尔有微风吹过,宽松的内@衣#裤$褂被温柔的吹起一个袍角,一只**的手便会伸过来把衣角压一压。被面宽大,有时需要提起来换边洗,伴随着缓慢的手臂上抬的动作,衣裳被拉拽而起,从盈盈不堪一握的腰,到上面若隐若现的美好轮廓,无不让他想起了窝在他怀里的那个身子柔软而甜馨的触感……
苏安南不动声色的走了几步,换了另外一个角度。
她长发垂坠,发尖有的已经扫到了水里,她却满不在乎,偶尔头一甩,把头发甩到身后,发尖带起小小晶莹的水珠,在空中旋转成一个漂亮流畅的弧度,露出她的半边侧脸,专注,宁静。
苏安南心头忽然一滞。
他还从未如此认真的打量过顾云罗专注时候的样子。
风过留声,雁过留痕,可是这些声音,这些痕迹,在她的面前完全不存在;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这些变迁,似乎也与她无关;关山万里,沧海无垠,时间和空间似乎在此刻停止;宇宙洪荒,寒来暑往,纷繁之物却再也不敢打扰,生怕玷污了她心中的静谧。
她的专注,可以留给苏安槿,留给她的士兵,甚至留给一床普通的被面,却从未留过给他……
苏安南心里涌上一层苦涩,情不自禁的冷哼了一声。
“咦?”顾云罗立刻发现了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道多久的苏安南,戒备的把被面往盆子里塞了塞……
苏安南轻咳了一声,冷冷的问道:“你在干什么?闲的没事儿,洗你的嫁妆?”
说完他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你娘的你在说些什么!
顾云罗也是一愣:“嫁妆?呵呵,别说姑娘我现在还没打算嫁人,就算要嫁人,嫁妆也不会放在你这儿!”
苏安南下意识的问到:“那放在哪儿?”
话音刚落他就恨不得再打自己一巴掌——你娘的怎么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顾云罗用一种看神经病人的眼光看着他,奇怪的嘟囔道:“苏安南你今天又在发什么疯?”
她重伤未愈,又在寒风中冰水里呆了那么久,其实脸色苍白,带着微微的狼狈,此刻却因为感到莫名其妙而两颊微微泛红,看到苏安南眼神一热。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顾云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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