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朝着弘晴躬身行了个礼,而后拖着脚便往外行了去……
“启奏陛下,马大人在宫门外求见。”
末时三刻,一众军机大臣们还在乾清宫里陪着诚德帝叙话,不仅如此,二阿哥等成年阿哥们也都在殿中,人虽是不少,可气氛却显得颇为的沉闷,尽管都在说说笑笑,可大体上不过是装样子罢了,正自百无聊赖间,却见李德全匆匆从殿外行了进来,疾步抢到了御前,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宣,快宣!”
一听马齐回来了,诚德帝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急不可耐地便道了宣。
“喳!”
诚德帝的金口这么一开,李德全哪敢怠慢了去,赶忙恭谨地应了诺,迈着小碎步便退出了大殿,不多会,已是又陪着马齐从外头行了进来,另有两名小太监则抬着个堆满了折子的大箱子跟在了后头。
“老臣叩见陛下!”
望着诚德帝那满是期颐的脸庞,马齐的心中立马便滚过了一阵的愧疚,不过么,却是不敢失了礼数,忙不迭地抢到了御前,恭恭敬敬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免了,爱卿辛苦了,情形如何了?”
诚德帝着急着想知道弘晴那头到底会是怎个反应,一迭声地叫着起,也没等马齐照着朝规谢恩,便已是急不可耐地追问起了详情。
“回陛下的话,老臣确是见着了仁亲王,只是……”
听得诚德帝见问,马齐的老脸不由地便是一苦,迟疑着不敢作答。
“爱卿但说无妨,此处皆朕之股肱,并无外人在。”
这一见马齐吞吞吐吐地不肯言事,诚德帝可就急了,也不管合适不合适,一味地催着马齐。
“好叫陛下得知,仁亲王已看过了老臣带去的折子,也已批过,只是初衷依旧不改,老臣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弘晴之所言颇有忤逆之嫌,马齐自是不好详细分说,怕的便是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可诚德帝又在那儿催个没完,马齐尽自无奈得很,也就只能是含含糊糊地将交涉的经过一带而过,只言结果。
“嗯?来人,将那些折子都给朕呈上来!”
诚德帝原本对马齐此去抱着极大的希望,却没想到马齐也不能说服弘晴放弃军政变革一事,当即便怒了,脸一沉,没好气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喳!”
听得诚德帝喝令,那两名抬着箱子的小太监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应了一声,抬着箱子便向上了前墀,将箱子里的奏本小心翼翼地卸在了龙案上。
“狂悖!荒谬!逆子,逆子,气煞朕也,朕,朕……”
诚德帝狂乱地翻看着那些折子,越看,心中的火气便越大,到了末了,已是怒不可遏地一把将所有的本章尽皆扫下了龙案,气急败坏地便骂了起来,只是骂归骂,真要他下令去拿弘晴么,他还没那个胆子,也就只是放些嘴炮而已。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臣死罪,老臣死罪……”
尽管早就预料到诚德帝会雷霆震怒,可真见得其狂乱若此,马齐还是吃不住劲地趴在了地上,一边可着劲地磕着头,一边苦苦地哀求着。
“哼,滚,都给朕滚!”
诚德帝此际气怒攻心,哪还有甚心思去听马齐的哀告,怒火万丈地猛拍着龙案,声嘶力竭地便怒吼了起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皇阿玛息怒,您龙体要紧,万不可气坏了身子骨啊!”
“皇阿玛息怒,儿臣等肯请您善保龙体了。”
……
诚德帝这么一暴怒,殿中诸般人等可就再也站不住了,全都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不管各自心中到底是何想法,在这当口上,都只能是苦苦哀告不已了的。
“尔等,尔等……,哼!”
哪怕是在气头上,诚德帝也不敢将弘晴骂得太过,偏生又不好发作殿中诸臣工,恼火之余,哪还有甚议事的心思,浑身哆嗦地指点着众人,鼻歪口斜地吭哧了几声,而后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一拂袖,就此转入后殿去了。
诚德帝这么一走,议事自然也就告了个终了,诸般臣工们面面相觑之余,也自不敢在殿中久呆,只能是就此做了鸟兽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