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必将派大军前往贵国自行提取,大公阁下不会连这等变通的方案都办不到罢?若是如此,本王可就要怀疑贵方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不是想假借谈判之名义,以行暗中调兵再来侵扰我国之事实。”
“尊敬的亲王殿下,我想您应是误会了,我方绝无再起战端之心,这一点,在下可以拿性命来担保,只是这一年九百万的偿还计划还是远远超出了我方可以接受的底限,对此,我方表示无能为力,还请亲王殿下见谅。”
彼得罗维奇大公原本是抱着极大的希望,指望着弘晴能给出个符合己方利益之方案,可一听是分期付款的模式,心中的失望自是不消说的浓,可也没辙,只能是摊了下手,满是无奈地表态道。
“嘿,大公阁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王不知尔等诚意何在?不必再谈了,来人,送客!”
弘晴素来着重收集信息,对于俄罗斯的经济数据,尽管不是十分清楚,可大体上还是有个相对的概念的,自是清楚俄罗斯人不可能拿得出两千七百万两的赔款,之所以坚持索要赔款,并非着眼于赔款本身,而是另有目的,当然了,此际火候尚且不够,弘晴自不会在此时将底牌现出来,而是佯怒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便下了逐客之令。
“亲王殿下,您不能……”
彼得罗维奇大公听不懂汉语,可一见弘晴那怒气勃发的样子,便知事情恐有不妙,心头早已是慌了的,再一听通译的转述,当场便急得满头大汗淋漓不已,忙不迭地便起了身,张嘴便要解释上一番。
“大公阁下,请!”
不等彼得罗维奇大公将话说完,丁松已是领着十数名王府侍卫大步从旁行了上来,毫不客气地便摆出了赶人的架势。
“唉……”
彼得罗维奇大公解释的话语都不曾说完,就见弘晴已是起身走了人,自是无奈得紧,没奈何,也就只能是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领着两名副手,在丁松等人的押送下,悻悻然地往营门外行了去……
“王爷,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谈判从辰时三刻开始,巳时一刻便即戛然而止了,理藩院侍郎宗答倒是无所谓,弘晴一离开,他便已是施施然地走了人,倒是礼部侍郎王彦却是满腹的心思,跟着弘晴便进了中军大帐,瞧着左右无人在,立马紧走数步,抢到了弘晴身旁,压低了声音地开了口。
“哦?王大人有甚话只管直说好了,本王听着呢。”
说起来,弘晴与王彦也算是老熟人了的,不说往日里上下朝时没少打交道,更曾在对外谈判上配合过多次,可要说彼此间的关系么,其实也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罢了,此无他,王彦乃是老派人物,尽管在诚德帝麾下多年,却从来不参与党争,无论是与诚德帝还是弘晴,都无甚特别的交情可言,于相处上,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的姿态,正因为此,这一见王彦神情有异,弘晴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皱,不过么,却也没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声线平和地准了其之所请。
“王爷,请恕下官直言,此番谈判一事实不宜久拖不决,迟恐生变矣,还请王爷三思则个。”
王彦深深地看了弘晴一眼,意味深长地提点了一句,话虽说得隐晦,可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了,很显然,王彦担心的不是这场谈判本身,而是朝中诡异的局势。
“嗯,王大人放心好了,本王心中有数。”
弘晴精明过人,自是听得懂王彦之所指,不过么,却并未就朝中局势作出点评,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给出了个答复。
“那便好,下官告辞了。”
“呵。”
这一见弘晴明显不想深谈,王彦也就没再多迁延,恭谨地行了个礼之后,便即就此退出了中军大帐。
“呵。”
弘晴并未出言挽留王彦,也不曾去送其,仅仅只是眉头微皱地望着其施施然而行的背影,心里头却是飞快地盘算了起来,只不过一时间也不好断定王彦此番出言提醒到底是出自好意,还是别有居心的试探,不过么,不管是哪样,于大计来说,其实都无甚太大的区别,正因为此,弘晴也就没怎么在意,淡淡地一笑,摇了摇头,便已是将此事彻底抛到了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