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钱财……”
一双黑眸黑白分明,如小鹿般纯净无垢,一抹红唇微微撅起,又似撒娇又似恼怒。
唐韶一阵爱怜,伸手抚了抚她鬓边的青丝,面容和煦道:“哪里是我家中的产业?我知道你的傲气,不肯接受这样的安排……你放心,是有人为了巴结你,主动来找我送的。我寻思着他送的东西本应该是属于你和伯父的,所以就没有一口回绝。”
唐韶话说到这个份上,云罗要是再听不懂他的意思,那她就是个蠢的。
“是云二爷?”云罗嘴角翕动,语气讥诮。
“嗯。”唐韶点了点头,也不多言。
云家的家务事,他是知道的。
云肖鹏来找他,他第一次没见。
没想到这个云肖鹏也是个聪明的,第二次求见时让人带了口讯,说他有关于云肖峰的事要向他禀报。
事涉云罗的父亲,不管云肖鹏的话是真是假,他都不能等闲视之,所以就见了他。这云肖鹏的确是个精明人,一上来就自称是云罗的叔父,两家分了家可还是骨肉至亲。
他没有耐心陪他废话一堆,当他稍稍露出不虞时,惯会察言观色的云肖鹏就提出了要置一座宅子给云罗备嫁的地方。
他直言拒绝。
他深知云罗对于云二爷一家的深恶痛绝,不过一座宅子,在他眼底什么都不是。
他冷笑着拒绝,正准备端茶送客,却没想到云肖鹏“扑通”一下就跪倒在他的眼前,声泪俱下地倾诉自己如今有多后悔当年分家之错,有多后悔没能和长兄一起撑起家业……
唐韶哪有心思去欣赏他的表演,目光一凛,云肖鹏就话锋一转,说知道自己侄女有幸入了他的眼,将来富贵荣华享用不尽,若被世人知道云罗有一个即将下狱的叔父,纵然是已经分房分家,可到底脸上无光。再加上云罗一家除了他们和蒋家这些亲戚,母家又远在西北边陲,早就多年没有来往,其余就再也没有别的姻亲了,将来肯定会被世人议论。
唐韶不关心云肖鹏一家的死活,可他的话却不容否认有些道理——
云罗人丁单薄也就罢了,唯一的叔父还是个犯事入狱的……
唐韶想到父亲沉静如水的面容,立即回心转意。
最终,他应承下了云肖鹏的心意,至于云蒋两家仓库发现官粮的事情,他打算跟齐大人提起一声,把两家从这案子里摘出来。
以免让云罗沾了身。
可落到云罗耳朵里,她不由羞愧地面红耳赤:“都是我不好,受我的拖累,才让你诸多掣肘,否则……”
云罗十分自责。
唐韶温柔地安慰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本就是杨泽施计蒙混了云蒋两家弄出来的,我和齐大人都清楚,往严重了说,云蒋两家顶多就是个帮凶。他不来找我,最终齐大人也秉公办理,有我出面说一声,只不过催促齐大人把案子早点了罢了。并没有你想象中的拖累啊、掣肘啊……”说到此处,唐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凝重而真挚道,“从今往后,再也不许你多这样的话,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为了你,我甘之如饴……”
绵绵情话,唐韶说得理直气壮。
云罗心口怦怦直跳,眼泪却不争气地跃出眼眶。
然后很认真很认真地对视他,喃喃道:“有你,我也甘之如饴……”
美丽的誓言似枝头的花开,无声无息,却香飘千里。
唐韶一下子就醉了,沉浸在彼此的心意中。
胶着的视线更是胜过千言万语,唯有情波缓缓流淌。
“那你答应了?今天就搬去新宅子?”半晌,唐韶才恋恋不舍地打破旖旎温馨的气氛。
云罗脸红通通地移开,轻声细语道:“我……听你的……”依赖而信任。
唐韶的眉宇间有喜悦一闪,继续道:“伯父那边,要麻烦你去说服他了。其余的事,包括搬家还有跟许大人夫妇说明都让我来办吧!”
没想到他考虑地如此周到,云罗诧异之余,除了点头再也做不了其他。
直到红缨和姚妈妈一左一右扶着她上了马车,她还陷在幸福的海洋中不能自拔。
这一刻,曾经压在她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当朝首辅唐归掩和誉称“铁娘子”的隆安郡主都渺小得如沧海一粟,四肢百骸中到处流窜的只有唐韶给予她的点点滴滴。
有他如此,她又何惧前途?
车轮滚动起来,云罗的脑海里滑过了这样一个念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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