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兰微微顿了顿,便接着说:“如今看来,那后来上门来的范府妈妈压根就不是范大夫人这边派出来的,而是狄少爷央了人私下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见见她。”说着,苏谨兰的眼角眉梢冰霜凝结,“只是,没想到我这位好妹妹借了未婚夫的手却不是为了慰藉相思之苦,而是为了要破坏我的……婚事。”
苏谨兰目光幽冷。
云罗顿时明白过来。
电光石火间,终于明白为何苏谨兰这么紧张兮兮地看着苏谨梅不让她四处走动了,原来有这样的内情在里面。
苏谨梅明知自己此生已是定局,心有不甘,就想着要去搅合了范苏两家的婚事,以此让苏谨兰得不到任何好。
这苏谨梅的心肠真是……狠毒。
云罗忍不住暗暗蹙了眉,对苏谨梅的做法不敢苟同。
她为了破坏嫡姐的幸福已经无所不用其极。
“嗯,你放心,我相信但凡读过书的,都不是偏听偏信之人,更不会因为旁人含沙射影的评论而存了什么疑影。但凡君子都是坦荡荡,小人才会常戚戚。若坦荡,你又有何所惧?”说着,她一顿后,就正色道,“若轻易受了他人影响而下了主观的判断,那这样的人也不过尔尔。”
言下之意,苏谨兰根本就不必担心,大可把苏谨梅当成试范晓喻的一块试金石,过关了才是一个良人,过不了关……不要也罢。
苏谨兰本是聪慧之人,受云罗几句话一点拨,顿时有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
眉宇间的郁结渐渐散去。目光又恢复了一派清明。
“好,姐姐说得极是,真是让妹妹茅塞顿开。”苏谨兰整个脸庞明亮起来,明艳地不可方物。
人豁达才能乐观,才能忘忧,才能自若。
云罗望着这样的苏谨兰不禁暗暗点头。
较之在苏州时,苏谨兰让她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不再是高人一等的世家小姐。总有几分真性情的坦荡。
与这样的人相交。倒也还算可贵。因为苏谨兰虽然处事圆滑,以世家标准衡量自己,可到底有最起码的底线。就是俗话所说的“厉害可是又讲道理”的人,比那种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的人要光明磊落的多。
云罗望着她明媚的脸庞,微微笑开。
却不知道,在窗外的某棵梅树下。躲藏着一个身影在暗处,透过视觉的盲点在任何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直视屋内。
苏谨兰恬静安逸的笑容尽数收尽了他的眼底。
过了半晌之后。旁边有一个皂青色的身影拉了拉梅树的那人,轻轻道:“表哥,赶紧走吧,被人发现了总归不好。”狄沛梓的声音在梅树林中低低袅娜开来。惊起梅树枝桠上扑扑的白雪往下掉。
那个被他唤作表哥的赫然是范晓喻,他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留下两串整齐的脚印。
苏谨梅施施然地回到了屋子里。
看也不看苏谨兰。径直朝角落里一个人坐下,孤零零的喝茶。
苏谨兰也不理她。更没有派人去问她,过了一会儿,她就有些绷不住,总是时不时地朝这边方向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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