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脸上显出分毫。骆漪辰想起身站起来。尹归真却按住他的肩膀,随之坐到他旁边。
她说道:“你还是那么喜欢这里吗?”
骆漪辰心情不好,正想有人陪着聊聊天。他也想借此开导下尹归真,就坐了下来。他说道:“是呀!只不过,学校几次翻修,这片草坪也已不是当初的样子。”
“但草根还在,春风吹又生。”
骆漪辰怎会不明白,她在执着些什么?眼前的尹归真,身上不再有那许多怨气,只是被深深的悲伤环绕着。她这样子,让骆漪辰不忍再多说。他望着远处穿梭的学生们,眼中一片怅然。
尹归真又说道:“为什么你不问我,怎么会来这里?”
“无非就是巧遇,或者你追来了美国。答案是哪一个,都不能影响现实。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尹归真的心一阵剧痛,闭上了眼睛。骆漪辰看向她,没有看到眼泪。夫妻多年,他明白她是欲哭无泪。许久,尹归真闭着眼,抓住了他的胳膊。骆漪辰身子微颤,抬手把她搂到了怀里。
尹归真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如大雨般倾泻而下。骆漪辰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冷静点。”
“我怎么可能冷静?”尹归真哽咽道:“在这里,是你第一次跟我表白。那时我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而今,却只能独自伤心。”
骆漪辰再次把她抱紧,说道:“虽说命运弄人,但终究是我负了你。归真,既然你我是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好不好?”
“不好,不好……”
尹归真的情绪有些失控,不禁痛哭失声。骆漪辰依旧紧紧抱着她。怀里的女人,到底为他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就算已经不爱她,骆漪辰也无法弃之如敝履。终于,尹归真止住了哭声。
骆漪辰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说道:“好些了吗?希望你我能就此做个了断。”
尹归真哭红的双眼望向他,那眼神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动容。只可惜,她最爱的骆漪辰无动于衷。尹归真明白,要让这样的男人回心转意,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她没有再步步紧逼,只是可怜兮兮地说道:“漪辰,我真的很想把你忘了,你教教我该怎么做?”
“把这个难题交给时间吧!归真,当你遇到比我好的男人时,自然就会把我给忘了。”
尹归真没有回答,只是深情地望着他。骆漪辰觉得不能再这样。他言辞闪烁地说道:“尚琦在校园里逛呢!她对这里不熟,我得去找她了。”
“她值得你这样待她吗?”尹归真隐晦地问道。
她伤好后,就跟着来了美国。骆漪辰和尚琦的种种争执,尹归真全都看在眼里。她没有明说,是给骆漪辰留面子。哪个男人,也不想被人提起这种糗事。骆漪辰脸色微变,显出几分尴尬。
他直言道:“那是我跟她的事。”
这时骆漪辰看到,尚琦的身影在远处一闪。他不再理尹归真,赶忙追了过去。尚琦见他过来,心中暗怨冤家路窄。这回骆漪辰紧跟不放,她也只好跟他走在校园内。
这里是美国的高等学府,学生们的课业负担不轻。尚琦看到:在跑步机上,有人边跑边看书。“24小时房间”内,有着看书、查资料和小憩的人。看来,这里的的学生读起书来不管时间,睡起觉来也不管空间。
骆漪辰说道:“我读书时,可比他们轻松很多。在麻省,学生入学后四年内的毕业率是92%。而我只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就拿到了360学分,顺利毕业。”
这话引起了尚琦的兴趣,她说道:“真看不出来,你会是学理工科的。”
“十多年前,我一个人来到美国。父亲想让我学mba,可我偏跟他过不去,选择了生物工程。曾经,我也梦想着能成为个科学家。后来,还是拧不过家里,只好又学了mba。”
骆漪辰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这里,有着他年轻时的梦想。只可惜,为了骆氏的利益,他只能全部牺牲。三年来,尚琦从没听他说过这段往事。她能感到,这里是骆漪辰最珍惜的地方。
尚琦难过地说道:“梦想是个奢侈的东西。我的梦,全都被你击碎了。”
骆漪辰突然搂住她,说道:“我会为你找回所有的碎片,重新拼起这个梦。”
尚琦的心受到触动。她相信,在这个地方骆漪辰不会说谎。他安静地抱着她。他们两人,许久都不曾这样相拥一起。这一刻,他们心中并没有多少激情,只是想在困顿中寻求一点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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