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嚼蜡。也不知过了几个刻点,许是午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大王钱弘俶突然让大家肃静一下,说是要宣布一个消息。
只见钱弘俶端着一只白玉酒盏,从长榻上站起身来,走下陛阶,一边行一边说道:“忠逊王为胡进思所逼,骤发风疾于东府调养,至今也将有两年。而自忠献王薨逝以来,胡进思跋扈无常,欺凌宗室之事也时有发生。寡人即位之初,亦权柄衰微,无力与之争衡。然所幸此贼年迈体衰,数月之前,终于忧惧而死,寡人与诸位兄弟子侄,亦是颇感侥幸。”
众人听钱弘俶没有没脑的说这些往事,也不知道钱弘俶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既然话题是钱弘俶在声讨已死的逆臣;那么,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吹嘘大王的英明神武、摘奸发伏总归是没错的。
一时之间,众人歌颂钱弘俶英明果断、铲除跋扈权奸胡进思一党、以及贬斥胡进思不思知恩图报、身负数代大王恩典,居然图谋挟主乱政,实在是不自量力云云。
钱弘俶摆了摆手,止住大家的继续吹捧,续道:
“今日说起这番旧事,自然不是为了声讨已死之人。胡进思虽然可恶,然早年毕竟有护持先王的功劳,寡人自然也不会抹杀。
今日要说的,乃是公布一件大事——惟治吾儿,实是忠逊王妃子所生。只因其时忠逊王风疾不行、身在东府为胡进思监视,寡人恐其子为胡进思所害,故命爱妃诈作有孕,待王兄妃子临盆之时,才用心腹宫女换出其子。当是如此,也是事急从权;如今朝堂之上胡氏一党已经一扫而空,寡人不忍惟治吾儿一生身世不明不白,故而向列位兄弟申明。”
钱弘亿、钱弘俨听了之后大惊失色,其他宗室众人反应也差不多,很显然,钱弘俶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以至于其他近亲都不知道钱惟治的真实身世。不过也惟其如此,当初才有可能瞒过胡进思那老东西。
“那……那……不知王兄今后,可是打算继续继养治儿,还是……”钱弘亿硬着头皮,代表宗室出面提问大王的打算。他毕竟是如今宗室中和大王血缘最近的人了,这种问题只有他出面问。
“自然是要继养的了——不过,如果忠逊王诸妃将来未有再生育的话,将来自然也当让治儿兼祧王兄一脉的了。”
钱弘亿停了一下钱弘俶的口气,那基本上是把这件事情通知一下大家,本就没打算问大家意见,所以问清楚之后也就住口不说了。整个宗室中,也许只有钱惟昱对这个结果没有感到震惊,那也是他一贯的历史知识带给他的安心。不过,如今总算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也算是有一种落袋为安的安慰。
钱惟治的身世之谜被公之于众之后,这场过年宴会也差不多进入了垃圾时间。虽然理论上要陪钱弘俶过完一整天、直到守岁之后众人才可以各回自己的府邸,不过后面的时间都是走过场的罢了,丝毫不会给人惊喜。
钱弘俶免不得对钱弘亿、钱弘俨和钱惟昱三个过完年后即将外任开府的弟弟和侄儿谆谆教诲一番,告诫一些文物修治之道。几人也都满口应下,一脸谦虚自不必说。
……
历史的时钟,拨向了公元952年、后周郭威广顺二年。
过了正月十五,在杭州城里吃完了元宵,钱惟昱也到了上任的时候了。作为镇东军节度副使/留后、东海道观察使,早在钱惟昱上任之前两个月,苏州那边就已经开始修治钱惟昱的观察使府邸了。
水丘昭券老将军,数年来一度掌管已有万人规模的内牙水师、驻泊在昆山大寨之内,算是吴越抵御南唐长江水是的主力;除了水丘昭券的内牙水师之外,顾承训在明州的明州水师团练、还有苏州府部署在太湖一带的工程兵部队“撩浅军”。
数万有潜力的人马,正在那里等待着钱惟昱的指挥调度,等待着改造出一副新生,等待着对着南唐虚弱的那一刻,从背后狠狠地咬上一口。
从武林门码头,带着五百亲兵和随行官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