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讪笑一声,道:“也才三个月呢,急不来,而且,前阵子少爷和她不是去了拜送子娘娘么?兴许就有好消息了。”
庄老夫人想了想,也是没得法子,便道:“希望如此吧!”
刘嬷嬷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憋闷,这老夫人也是个糊涂的,虽说糊涂好糊弄,可那少夫人却不是个好惹的,更别说,她身边多了个什么宫嬷嬷,更是不得了,那嬷嬷看着就渗人,规矩是一等的严,她就是想作点什么幺蛾子也不敢了,谁叫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呢!
秦如薇也没料到庄老夫人已将她肚子给惦记上了,直到杨柳得了消息来说了,才愣了一下,失笑道:“这也太急了吧。”
宫嬷嬷已是完全沉下脸来,道:“这成亲十年尚未有孕的也不是小数,小姐才成亲三月,她就急上了?接下来若还怀不了,莫不是要抬个侍妾姨娘了?”
秦如薇心里一跳,道:“这,她也只是抱孙心切罢了,并不是这般想。”虽然庄老夫人确实是嫌弃她出身,但也没真就要提往她屋里放人的意思。
宫嬷嬷却是冷笑一声:“您也别瞒我,听说这老夫人对您的出身是十分不满。”
秦如薇过去在十里屯子的生活大小事,夏岚昊底下的班子都调查得清清楚楚的,包括秦如薇和庄楚然的事,还有这老夫人百般阻拦的因由。
“竟是嫌弃您的出身,如今您没有嫌弃她便也罢了,我看她简直不知所谓。”宫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嬷嬷,她哪里知我出身?可怜天下父母心,这都是一样的,诸如您,不也是嫌弃他么?”秦如薇见她生了气,连忙劝道:“所以,也别恼了,我也不是她能拿捏的。”
宫嬷嬷愣了一下,叹道:“也是你好性子护着他们。”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不过,你身子也要仔细调理,她也有句话说的对了,你这年纪是上来了,怀孕也是难些。”
秦如薇听了不禁苦笑,年纪二十,在古人心中,已是老老姑娘了,但她也不想宫嬷嬷继续生气,便顺着她:“一直都调理着呢,芳哥哥早前也给我方子调理过。”
“也是不够,我看,日日吃上一盅血燕吧。”宫嬷嬷皱眉,吩咐杨柳道:“此事就交给你了。”
杨柳即刻笑应了下来。
秦如薇苦着脸看向杨柳,这东西是好,天天吃,也是会腻的好吗?可惜杨柳却别开眼,压根不理她。
冬日昼短夜长,团圆饭早早的吃了还得守年夜,故而申时末,整个庄府就热闹起来。
因了主子就只有三人,图着大伙儿一道吃热闹,就都在前院花厅里设了席宴,只用屏风隔开了,待得庄老夫人和庄楚然说了祝词,众人齐声说了吉祥话,这才开吃起来。
既是一道吃宴,自然也有人敬酒,下人自然是不敢上前来敬,只隔着屏风敬了,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老夫人,大人。”
就在这其乐融融中,有人飞快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不得了,京里有官人来咱家了,说是要宣什么旨意。”
庄楚然腾地站了起来,和秦如薇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里看出一丝凝重,而秦如薇,心却是咚咚的跳了起来。
此时也顾不得吃宴,一家子人飞快地设香案,换大衣裳去前边接旨。
不过顷刻,就见一人,仔细看,却是仁王府的管家,身边还领了一人,面白无须,面容青嫩,想来是个公公没错。
那公公咳了一声,却是道:“庄大人也不必紧张,杂家只是传皇上口谕,适逢皇贵妃娘娘千秋,传仁王妃娘娘携昌平县令夫人庄秦氏前往上京贺寿面圣。”
秦如薇一愣,那公公还在说什么,可她却是已听不进去,美其名上京贺寿面圣,其实是想看她到底是不是长公主的女儿吧?
公公很快说完叫起,庄楚然亲自塞上一个荷包,道:“难为公公老远跑这一趟,还是要过年了,不若在舍下吃上一杯酒暖暖身子歇上一日再走?”
公公掂了掂手中荷包的重量,露出一个笑容,道:“咱家是劳碌命,啥节不节的也是虚的,若不是大雪封路,这旨意早就到了的,这不,咱家还得赶着回京复命呢,就不留了。”他又看了秦如薇一眼,见她端庄娴静,大气雍容,便又赞道:“庄大人和庄夫人都是好福气的,咱家在此祝贺二位新春吉祥了。”
庄楚然寒暄了一会,亲自将人送走,回过身来,遥遥看着秦如薇,那眼中意味,也就只有两人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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