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普瑞森星球,教廷曾经的圣女贞德利亚搭乘一艘星舰朝联邦而去,看着逐渐远离的沙漠星系,贞德利亚沉默不语,脑海中固然对那个男人牵挂不舍,但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前路的茫然。
作为教廷的圣女,贞德利亚绝对不是一个花瓶般的摆设,她依然有自己的诉求,不然也不会这么果断坚决就要求离开林的身边。
站在这艘出发自普瑞森星球,但中途早已改头换面的星舰舷窗边上,贞德利亚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收拢,随后继续阅读手中的一本《宗教起源:天空之城》。
自从不再需要定时向信仰之源反馈,坚定自己的信仰后,贞德利亚的力量减弱了很多,但同时,她也终于有机会阅读一些禁忌类的宗教书籍,而她手中的这本便是得自林,和《教皇权杖里的蛀虫》一样,一样探寻了关于宗教的起源问题。
所谓天空之城,讲的是历史上一座建立在天空之上的城池,没有固定的根基,非常犀利而又明了地由此指出了神圣教廷永远也无法避开的问题——一切回答的根基在哪里?
主在创世之后决定离开,随后将对这个世界的解释权交给了神圣教廷的教皇,然而这些晦涩深奥的问题答案却宛若空中之城,纵然十分精细,但却没有根基,虽然可以自圆其说,但没有实际的数据和可信服的现象支撑,所以自从神迹大大消失在星域中之后,神圣教廷便陷入了泥淖之中,无法自拔。
圣女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这本书。其中有不少问题都令她感到十分有趣,比如有关于新约律法和旧约律法之间的冲突,还有不同人关于对教廷教义理解不同是否便应该被判为异端的讨论,倘若因为理解不同并不足以将一些人判为异端,那么是不是这便证明事实上真理并非完全掌握在教皇陛下的手中?
再比如说。有人认为圣礼是人为的杜撰,是新约胡编而出的礼仪,缺乏圣经旧约教义的支撑,所以这些人便自然而然地反对婚姻制度,他们将生养众多(《创世纪》1:22)视为男女乱交的根据,还有包括反对尊崇圣徒。用血施洗等等行为,这些自然而然在教廷历史上被看作是异端的血友早就已经被拖上火刑架行刑,但某些因为他们而带来的思考却始终没有结束。
如果旧约律法是根基,那么新约律法从何而来?如果两者皆不是根基,那么如何解释这个世界?
看着这些极有可能冲击人们心灵的内容。贞德利亚微微抿着嘴,伸手去拿放在旁边的杯子。
就在这个时候,贞德利亚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一股剧烈的疼痛突然从她的身体内涌现出来,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躯,发现不知何时哪里出现了一枚小小的龙鳞。
龙鳞微微旋转着,随后升起来,在空中化作了一条小龙的模样。同时激射出一道道光芒最终落到地上,一个穿着灰色布衫的邋遢男子出现在贞德利亚的面前,看上去像一位钻研多年教廷教义的学者。然而眼神中却透露出凶狠之色。
“哦,亲爱的教廷圣女,终于有机会能够和您说上几句话了,哦,该死的,那个年轻人怎么会这么强大。他在的时候,我都不敢轻易散发出一点气息。”
加特林看着面前的圣女贞德利亚。坐下来略微有些抱怨地说道,然而目光却紧紧地看着贞德利亚。
贞德利亚脑海中瞬间便闪过了关于奥林匹亚圣山那条恶龙的影子。感受着周围被隐隐封锁的空间,她将手中的书放下,面无表情地问道:“哦?那么请问您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呢?加特林阁下。”
加特林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道:“我就知道您一定可以认出我来,虽然您不一定见过我的样子,但一定听说过有关我的故事。”
贞德利亚依然面无表情地回道:“龙族的叛徒,黑暗圣经的守护者,可怜的爬虫,除了这些,您还有什么可以让人铭记的?”
加特林玩玩没有想到这位圣女的言辞竟然会如此犀利,面色略微不好看了一些,不过他并没有完全将这个放在心里,只是笑了笑,然后拿起那本《宗教起源:天空之城》翻了翻,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我以为信仰虔诚的圣女贞德利亚并不会阅读这种异端书籍呢!”
贞德利亚淡淡地回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教廷的圣女,世界上也已经没有贞德利亚这么一个人了。”
加特林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绿色的瞳孔深处透露出几分其他生命所没有的阴冷:“哦?是吗?那我需不需要将您在这艘星舰上的事情告诉教廷的审判庭呢?相信他们很乐意知道,原来教廷的圣女并没有完全被献祭,而是被一个男人救走,过着滋润的生活呢!”
贞德利亚藏在袖口中的手微微握紧了一些,身子也瞬间绷紧。
加特林感受到了她的这些变化,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您也不必过于紧张,就像您说的,我不过只是一条可怜的小爬虫,被禁锢在神殿下方不得自由,所以我说的话未必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呢!再说了,天使长加百列,神子安东尼奥,秘书长米菲斯夫人……这么多人都牵扯到了这件事里面,就算我说出来,即便是乌尔班教皇,要想动一动也要掂量几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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