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雷……”
钱小沫的嗓音颤抖了好多次,却始终无法唤出“雷先生”这三个字來。
天知道上次在连荣麟的出租屋里,她用了多大的勇气,简直是必死的心态才叫他“雷先生”,话一出口,就像她明明剪断了风筝线,却又突然后悔了,拼命地追着风,想要挽留随风而去的风筝,挽留随风而去的爱情,可是她却又要强忍着自己不可以。
这一次,她心里的悔更像是一种恨,恨自己的无可奈何。
钱小沫垂下了眼睑,耸拉着脸,终究还是不能叫出雷铭的名字來。
连荣麟抓紧了手里的文件,一抡胳膊砸在了雷铭的脸上,龇牙咧嘴地怒吼道:“小沫要和你离婚的时候,你要死要活地跑來和她复合,现在呢?小沫留下來你又不懂得珍惜,你又提出离婚……你当离婚是玩笑吗?”
雷铭被砸得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地看着钱小沫,淡漠地说道:“我不答应离婚,是因为我是堂堂凯盛集团的总裁…传出去,我的太太休了我?开玩笑,这让我雷铭还怎么在商业界里立足?要离婚,也是我提出…我为什么要和钱小沫复合?我等得就是今天…我也要钱小沫尝尝,被人离婚的滋味…”
钱小沫的身子一颤,诧异又茫然地抬头望着雷铭。
这么冷酷无情的话,怎么会是雷铭说的?
“你这个混蛋…”
这一次,被冲动冲昏头的人,是连荣麟。
他拽着雷铭的衣领一顿暴打,而雷铭不闪也不躲,甚至沒有反击。连荣麟压在他的身上,一拳一拳,打得雷铭脸上满是血。厨房里的顾琪雪立刻冲了出來,拉着连荣麟,根本拉不住…
钱小沫吓得泪眼汪汪,一个箭步冲上去,径直扑在了雷铭的身上。
连荣麟抡起胳膊,一拳骤然停在半空中,血红的眼睛看着眼前钱小沫的背影。
钱小沫紧紧抱着雷铭,冰冷的眼泪湿润了他的胸口。
雷铭喘着粗气,双手奋力地推开了钱小沫,她半跪在地上,正好跌入了连荣麟的怀里。顾琪雪撇了撇嘴,赶紧扶着雷铭站了起來。
“连荣麟…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家…许你在这里动手打人的?”顾琪雪愤怒地冲连荣麟低吼着。
连荣麟不愿再和他们纠缠,牵着钱小沫的手,道:“我们走…”
可是钱小沫无动于衷,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雷铭,顾琪雪小心翼翼地替他止血,两个人看起來,是那样的般配,“是她吗?”钱小沫情不自禁地开了口,“是……是因为顾琪雪和彬彬?”
雷铭沒有看着她,也沒有回答她。
“告诉我…”钱小沫甩开了连荣麟的手,大步走向雷铭,捧起了他的手,泪光点点地央求着,“雷铭,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彬彬是你的孩子,你要给他们一个家,所以才和我离婚?这才是真相,对不对?”
连荣麟惊呆了,目光犀利地在雷铭和顾琪雪之间來往,五年前顾琪雪是怀着雷铭孩子离开的?
雷铭皱了皱眉,打开了钱小沫的手,“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肯接受现实?”
“钱小沫,要我是你的话,我现在就带着仅剩的一点面子,拿着离婚书离开…潇洒一点,还不至于太丢人…”顾琪雪双手抱肩,微仰着下颌,趾高气扬,目空一切,“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的彬彬,可是货真价实…”
钱小沫颤抖着肩头,浑身都在颤抖,就连头发、手上的汗毛和喉咙里的声音,都在颤抖。
“所、所以……你……你……是知道了?”
钱小沫满脸苍白铁青,又是惶恐不安,又是瞠目结舌地凝视着雷铭。
雷铭扬起眉梢看着她,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说道:“是…你和连荣麟的好事,我全部都知道…产前亲子鉴定,还有那一大铁盒的卡片情诗,我全部…全部……都知道…现在,就连空气中都是你背着我,和这个该死的野男人纠缠不清的腐朽味道…”
“什……什么?”
钱小沫一个趔趄,脑袋里嗡嗡的乱响,彻底迷茫了。
她原本打算等凯盛的危机过去后,再告诉雷铭的,现在他怎么就会知道了?
还有什么一大铁盒的卡片情诗……那……那些不都是雷铭写给她的吗?
连荣麟也是一脸的惊愕,他茫然不知所措地凝视着钱小沫的背影,嘴角似笑非笑,眼眸深处荡漾着叫着“激动”和“感动”的欣喜之情。他从來沒有想过,钱小沫还保留了所有的卡片情诗…
“可那些情诗不都是你送给我的吗?”
钱小沫脱口而出,像是一盆冷水,熄灭了连荣麟心中的热火。
只见他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后如被烈火焚烧成灰烬似的,尴尬难堪。
雷铭冷笑着紧抿着双唇,“到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敢说,你和连荣麟一点事情都沒有发生?产前亲子鉴定,你也要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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