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恐怕真的只有当事人才真的知情了。
“娘,灵脉还能再拿回来么?把你的灵脉拿回来不就好了,或者以牙还牙,将害你的人的灵脉抽走就好了——”
此刻,为了救自己的娘亲,她也顾不得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恶毒。
不是她要狠,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爱的人。
这个世上,我们爱的人这么少,又怎么舍得他们再受一丝伤害——
“确实可以这么做,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娘并不怕死,顺应天意就好。”
但是,顾小穿可不想就这么算了。她一定要知道是谁这么狠毒,将她的娘亲害的这么苦——
一个女人,容貌尽失,更重要的是,将她们母女强行分开,这么一别,就是十六年。
这种恨,在她空白了两世的母爱之下,愈演愈烈,她甚至恨不得将害她娘亲的凶手剥皮抽筋。
“娘,是谁抽走了你的灵脉,你告诉我。我也把她的抽了去————
看着自家女儿这么执着地问下去,知道她不知真相不会罢休,柳如璟无奈,还是选择了将真相告诉她。
只是女儿这性子,还真是像极了顾莫——
“是西太后——”
“西太后?”
“西太后?”
车内车外,况茗轩和顾小穿两人异口同声地出了声——
西太后是谁?难道还有东太后,北太后,南太后么?
是为了凑一桌打麻将么?
顾小穿不知道西太后是谁,可是况茗轩知道。
西太后,正是况茗轩的额娘——苏亦雪。
“你认识她?”
听到车外人突然的发生,顾小穿打开车帘,恰巧看见回过头来的况茗轩。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顾小穿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西太后是我的额娘。”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顾小穿立刻觉得无比狗血。
人生好像毫无悬念,一穿越就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相爱。
不是有怨,就是有仇——
柳如璟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这也是她不想说的原因。当况茗轩说出她的小穿的夫君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西太后的儿子了。
因为先皇对自己的爱而不得,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在顾小穿还在自己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指腹为婚给了当时的二皇子——况茗轩。
如果没有上一代的感情纠葛,这两人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知道,女儿是爱着况茗轩的,她也知道,女儿为西太后害了自己而耿耿于怀。
她突然觉得,老天爷真的是太爱作弄人。但是,作弄她就算了,为何还要折磨自己的女儿。
“娘,她为何要害你?”
女人之间的深仇大恨,似乎,总是与男人有关。当然,这只是顾小穿的猜测。
但是很多时候,女人的直觉都准的可怕。
“这一切,都只是源于先皇的错爱。”
柳如璟的目光开始渐渐变得飘渺起来,似是在回忆着那一段往事。
那一年,柳家如璟,年方十八,美貌无双,才情,也是无人可比
。
迷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王孙公子又何止一个,甚至连先皇都动了纳她为妃的想法。
但是偏偏,美女爱英雄——
柳如璟只对英姿勃发的战神情有独钟,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好在门当户对,好在先皇成全退让,柳如璟,终于成了顾莫的新娘。
顾莫虽是战场枭雄,但却是铁骨柔情,对柳如璟是百般呵护,万般疼爱。
只羡鸳鸯不羡仙,从此君王不早朝——
顾莫与柳如璟倒是神仙眷侣,恩爱有加,只是苦了其他人。
自从柳如璟嫁给了顾莫,先皇开始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浇愁,不上朝,也对后宫的众妃子不闻不问。最终伤心成疾,郁郁而终。
至此,便是劫难的开始。
深爱着先皇的西太后苏亦雪,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了柳如璟身上。
就在柳如璟生产的那一天,买通了为她接生的产婆,在她生下顾小穿之后强行喂她吃下了一颗假死药。
一朝假死,前脚刚被伤心欲绝地顾莫埋在了墓中,后一刻,就被西太后派来的人连人带棺材给带走了。
苏亦雪不会让柳如璟死,她要的,是她祸害人的容颜不在,终生无人再爱。
同样修习巫术的苏亦雪,抽走了柳如璟的灵脉,让她的以常人三倍的速度苍老。
她要的,就是柳如璟生不如死,而且,她要亲眼看着她痛苦地了此残生。
因为七夜国国风良好,甚至没有犯重罪的人,所以天牢,成了柳如璟的最佳囚禁场所,这一关,就是十六年。
甚至都没有人发现,这里还关着一个快速苍老的女人。
直至今日,况易烟命人在这里为顾小穿量身定制了这个蛇坑,才终于是发现了关在铁笼中的柳如璟,但是,却装作视而不见。
先皇死后,众皇子尚且年幼,西太后掌管了朝中大权。
虽说之后况易烟登基为皇,但是西太后手中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所以,对于西太后此举,况易烟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能缘分这个东西,就是天注定——
命中注定顾小穿要与柳如璟再次相逢,所以阴差阳错之下,竟让顾小穿救回了自己的娘。
只是——
原本她以为,自己和况茗轩之间只是立场不同,根本不会成为他们的阻碍。自己那所谓的间谍身份,她也相对他和盘托出。
可是偏偏老天爷根本就没玩够她,自己的娘亲落到今日的田地,也是况茗轩的母后害的。
如果,如果她不曾寻回顾小穿本人的记忆,就不会对此事耿耿于怀。可是此刻,她觉得,她就是“顾小穿”,“顾小穿”就是她,隔在两人中间的,是斩不断的血脉亲情。
他与自己的敌对立场她可以不在乎——
他要改朝换代她可以视而不见——
但是,他的母后,将自己的娘亲害得这么惨,她觉得,她已经没有办法,跨过这重重阻隔再去爱他。
由于况茗轩的拼命赶路,马车很快就到了王府门口。
顾小穿扶着柳如璟下了车,况茗轩想要帮她一把,却被她灵巧地躲开了。
她只觉得,自己此刻要是再和况茗轩纠缠,都对不起娘亲这么多年吃的苦。
所以,对于他撕扯得更开的伤口,对于他沿途一直滴下的血迹,对于他受伤的眼神,她都逼着自己不去心疼。
看着自己被避开而僵在半空中的手,况茗轩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想要追上去,却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
扶着柳如璟,顾小穿去了西厢,她不想,不想再踏足那个所谓的婚房。
“小姐,这是——”
对于自家小姐被叫进宫去却扶回来一位老太太的行为,唐糖很是好奇。
而且,小姐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难道皇上对小姐用刑了么?
“这是我娘——”
“娘?”
唐糖挠了挠后脑勺,表示深深的不解:
“可是夫人不是早就死了么?”
更何况,面前这位老妇人年纪这么大,又这么丑,她家老夫人,可是七夜国曾经的第一美人。
“此事说来话长,有空我再说予你听。”
将柳如璟扶到床上躺下,顾小穿轻轻微她盖好被子,才柔声说道:
“娘,你先睡一会儿,我命人为你准备些吃的去。”
“好。”
对着顾小穿点了点头,柳如璟便沉沉地睡去。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现在,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么多年,她太累了。
等到柳如璟已经睡了过去,顾小穿才拉着唐糖的手,两人一起去了厨房。
路上,顾小穿细心地为唐
糖讲着那些过往,听得唐糖是目瞪口呆。
当然,她没有将自己在蛇坑中的经历说与唐糖听,她怕以唐糖胆小的性子,会吓得她晚上都没法睡个好觉了。
“小姐,西太后害了老夫人,那你和王爷——”
王爷和小姐好不容易感情才开始升温,现在这个样子,小姐该如何取舍——
“唐糖,我暂时不想提况茗轩这个人,我现在只想好好陪着娘。”
如果相聚的时间真的这么短暂,她只希望这段时光,能成为娘亲这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张大厨,照着昨天的材料,再为我炖一份补汤。”
因为经历了昨天的送花事件,唐糖明智地选择了不进去面对张大厨子深情的目光。否则要让冷颜知道了,张大厨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所以,这事还是需要顾小穿亲自出马。
“好。”
对于上级的吩咐,张大厨子除了说好之外,也只能说好了。
只是为何炖补汤的次数这么多,难道王爷真的已经不行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昨日王妃和唐糖的谈话,他还是听到了不少的——
说到这,唐糖怎么在外面不进来呢?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吗?
满怀心事的张大厨子有些心不在焉地做着补汤,连用内力给补汤加速都忘了——
百无聊赖的顾小穿只好坐在后院中,看着被她神奇的巫术给催开了的满园梅花——
随意揪下一朵梅花,顾小穿的内心无比烦闷,到底自己还该不该继续爱下去呢?
爱——
不爱——
爱——
不爱——
“王妃。”
心烦意乱之下,只能靠着天意来替自己做决定,但“占卜”进行到一半,就被冷颜打断了。
“何事?”
冷颜回来了不去找唐糖,反而来找自己,肯定是和况茗轩有关的事——
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
“王妃,王爷晕倒了,伤口感染高烧不退。”
生病了?严重么?竟然连冷颜都出动来请她了——
“那应该去找大夫,免得再一次烧傻了——”
顾小穿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是装作毫不在乎。
“更何况,这与我有何干?要是伤得严重,你可以去找圣手啊。你现在来找我,我可没法把他治好。”
听见顾小穿这么冷血的话,冷颜看着她的眼神又一次充满了厌恶。
“王妃,你就如此无情么?王爷昏迷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要不是为了救你,王爷会伤上加伤么?”
他本来就不喜欢顾小穿,王爷已经因为她三番两次改变计划。
却没想到,为她做了这么多,这个女人却还是这么冷血无情!
“他救我?也许只是还债罢了——”
“之前从天牢中救出来的人你也看见了,那是我娘亲。把我娘害到这步田地的人,正是况茗轩的额娘。西太后让我们母女分离了十六年,还把我娘的灵脉抽走,我娘活不了多久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去看况茗轩?我应该以何种姿态去见他——”
不是她不想,是她不能。
“你只知西太后害了你娘,那你可知道,王爷当初痴傻并非因为高烧,而是被你的爹所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