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的早晨,大雨已初歇,空气中散发着泥土腥味和花香的混合气息,使人神清气爽,李清已在兴庆宫的政事堂大门前站了近一个时辰,无聊地望着几株残红凋零的桃树发呆。
现在已经过了巳时(上午九点),可李隆基的影子都没见到,‘难道这就是皇帝从此不早朝吗?’李清暗暗思忖,自从李隆基搬到兴庆宫后,每日的早朝没有了,每天只是宰相们赶到兴庆宫和皇上商议国事,可这几日,每日一议也渐渐改成了三日一议,很快便结束,若有其他重大国事,要李隆基想到了什么才会召见某个大臣。
‘李清!’一个夹杂着惊喜而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回头一看,一张娇艳如桃花般的脸庞出现在一丈外,只见她浓施粉黛、娥眉如画,却是杨花花,她身着浅黄色榴花长裙,前胸袒露,披着淡绿色纱巾,与厚重色浓的大唐皇室风格相得宜彰。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杨花花的脸上飘过一抹绯红,眼睛也亮了起来。
“在这里自然是等皇上的召见。”
清微微笑一笑,“好久没见到三姐了,倒变得愈发高贵,快有点不认识了。”
被李清一夸,杨花花神情显出几分羞涩,可有又点担心道:“我就是我,怎么会不认识,若你不喜欢,我就换成原来的模样。”
“贵妃的姐姐自然不同于一般人,这样打扮更配你的身份,我看就不必再变回去了。”
李清见杨花花身边竟无一名宫女或太监伺候,略略有些诧异,“三姐独自一人在这里做什么?”
杨花花叹了口气,她慢慢走到桃树面前,蹲下去拾缀地上的花瓣,口气中略带一点伤感,“我也不知道走到这里来,我就这么一个人盲目的人,就象这雨后的桃花,凋零却不知哪里是我的归宿。”
李清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姐说得太夸张了,你信不信,只要你喊一声,我杨花花想嫁人,那些什么尚书、侍郎保准排着长队前来应婚。”
杨花花蹲在地上,斜瞟了李清一眼,玉葱般的指头在土里画着圈圈,细贝一般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她低声问道:“那户部侍郎呢?他会不会来!”
李清淡淡一笑,“户部李侍郎是一堆牛粪,他不配插你这躲鲜花,而户部韦侍郎又太老了一点,儿子还小,恐怕也不适合!”
杨花花笑颜突敛,慢慢站起身冷冰冰道:“你来得太早了,皇上昨天睡得很晚,巡猎又受了点风寒,少说也要再过半个时辰才能来。”
说罢,她不理会李清,径直穿过花中小径,朝内宫飞快走去,可走到树下她忽然又回头,盯着李清看了半天,摇了摇头道:“你是个胆小鬼,连个女人都怕!”
李清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才无奈地耸了耸肩,今日所见,杨花花已经离虢国夫人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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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杨花花所言,李清足足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大太监鱼朝恩飞快地跑来,见到他便急声低喊:“李侍郎,皇上已经进书房了,你快跟我来!”
李清跟着鱼朝恩,快步向勤政殿走去,李隆基的御书房便位于勤政殿的最左首,这里已经戒备森严,李清经过一道又一道最严格的搜查,才终于走进了御书房,房内各种文书奏折堆了一地,高力士正跪在两本折子上,手脚麻利地整理着文书。
李清见李隆基正在御案前低头批阅几份奏折,他连忙下跪道:“臣李清叩见皇帝陛下!”
“免礼!给李侍郎赐坐。”
李隆基并没有抬头,只随口答应,又过了一会儿,他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才将笔轻轻放下,搓了搓手对李清笑道:“朕最讨厌之人便是那帮御史,每次不是弹劾就是告状,一天的心情都不愉快,但爱卿却相反,每次来都会给朕带来好消息。”
他从抽屉里取出李清的那份奏折,兴奋之情溢于颜表,“今年朕最高兴之事,便是爱卿的六十万贯盐税解押进京,这才不到两个月,加上蜀中、荆襄、河东、山东等地,已经有百万贯入帐,看来不用等三年后,今年三百万贯的目标完全就能实现。”
他忍不住起身走到窗前,凝望着满院浓郁的春色,不禁感叹道:“其实治大国与持小家无异,一样为家境窘迫而发愁,朕之所以答应你推行新盐法,实在是因为国库空虚,眼看吃了上顿就没下顿,象一块沉甸甸的铅石,无时无刻不压在朕的心头,这没钱的日子令朕难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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