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嘛便是早有夺帝之心,只是不敢冒险和李晔正面较量,才一直忍到今天。
一个不敢冒大险的人,此时在还有胜算的情况下,居然选择了一条最凶险的路,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还没有日前情况,二是身边有人不断劝导,指引他走向这条路!
第一种,这显然不可能,毕竟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谁还能瞒得住啊,那么只有第二种了!如果真是有人进言,劝说李毅德示弱天下,逃出洛阳,那么此人不是帮他,而是害他了。
至于为何李毅德不明白,沈玉嘉能理解,因为换做是几天前的他,要是看到这种情况,也要认为此计真是绝到家了!虽然是凶险万分,但是只要能度过这一关,那么试问天下间,还有谁能与梁国对抗?
问题就在于,沈玉嘉知道庞昂在洛阳出现过,而且亲耳听到,此人似乎与尹天左达成协议,虽然至关人物尹鸿失踪了,直到现在也找不出来,可是尹天左他不知道啊!
要是等尹天左一来到洛阳,直接归降了西齐,那么李毅德的表情,绝对是要多精彩,便有多精彩了!
至于赵家堡,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别说西齐了,连尹天左恐怕都对付不了,他们无论军中素养,还是行装兵甲,都远远不如正统军,等尹天左归顺西齐,赵家只要不想灭亡,只有同样归顺的结果。
但如此一来,便是沈玉嘉最不愿意见到的了!
能不战而胜,对于西齐而言的确能一下子壮大很多,可是也不能什么都吃吧,这尹天左狼子野心,留着便是一个祸害,而赵家呢,那可是与他有仇的啊,要是西齐朝廷为了收赵家的五万兵马,而顺便让赵慎入朝为官,那沈玉嘉还报个屁仇啊。
至于曾经赵家背叛西齐一事,的确人西齐很是震怒,可是相比于一下子得到五万兵马,同时还有洛阳城与整片豫州来说,这点小仇恨,屁都不是。
西齐朝廷人不是人人无血性,同样,也不是人人有血性,或多或少,从目前的局势便能看出来。
颜芷绮是庞旭亲点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可是呢,身边却被安排了一大群的参军幕僚,不停的指手画脚,烦不胜烦。
这叫血性吗?
敢打就打,有仇必报,拿来怎么多废话,这才是血性,而西齐恰巧就没多少这类人。
本来是有的,当初在西齐刚刚建立时,满朝文武人数不多,可是个个跟随庞隆而来,希望有朝一日能杀回汴梁,夺回天下,当时的确是人人心怀血性,激昂向前。
可是这才没几年,西齐经过一轮轮吸收来的新鲜血液后,却反而将曾经的热血给冲凉了。
罗泾阳居然跑去当闲官了,平日里一心埋头做事,不闻窗外事的文天祥,竟然也想要与某些人斗一斗了。
他老爹沈傅在颜芷绮成为大元帅后,竟然很少上朝了,与他们沈家来往的官员,曾经是络绎不绝,恨不得把门槛都踏平了,可现在呢,毛都不见一根。
这叫血性?还是叫怕事!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很正常,西齐要壮大,赵家堡这批人马便不能放过,而诏安后的赵家堡,究竟是跟随谁,还是未知数,按道理,天下兵马都是他老婆管得了,那自当是他老婆的人马了,但这可能吗?庞旭这个突然开窍的小伙子,会点头吗!
所以,沈玉嘉绝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大人,再往北走就是北城了,我们去那边干什么?”贾禄驾着马车,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去黄河渡口了。”
“什么?难道大人想要离开洛阳了?”贾禄惊愕道。
“离开!哼,这可不好离开啊!”
沈玉嘉苦笑一声,道:“若我所料不错,李毅德应该是从黄河渡口乘船离开的!”
“他离开不是正好吗,把洛阳交给了我们!我们何必在去冒险刺杀他呢!”贾禄对于刺杀李毅德一事,心里已经很担忧,毕竟人家是一国皇帝啊,身边的护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就凭他们这几人,恐怕连人家的面还没见到,就被乱刀砍死了吧。
“放心,自然有人帮我们开道!”
“大人现在说话,我等是越来越听不懂了!”贾禄一旁的于耀苦思不解道。
“大人这在装高深莫测呢,我们就算懂,也要装不懂,懂吗!”贾禄提点道。
“二哥你这一说,不怕大人生气啊!”
“大人留着我还有用处呢,就算生气也奈何不了我!”贾禄嘿嘿一笑道。
“是吗!”
马车里,沈玉嘉突然冷笑一声,道:“反正人已经够少了,再少一个,对赵穆来说也是少一份累赘!”
贾禄闻言,浑身一颤,立即道歉道:“对不起大人,小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