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朦胧胧的雨,春雨细而长,长久不停息,在这种天气里,山林多潮湿,而守山守陵的人,也感觉困乏无比。
“这小雨下了三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皇陵新建没多久,不会有问题吧?”一名守陵的老兵苦笑道。
“呵…小小梅雨能有何事,过来喝酒吧。”另一名杂白胡子的老兵笑道。
“也不要小看这雨,若是皇陵中多木材,发福发霉起来,我怕要塌啊。”先前开口的老兵回过头来,露出一张鼻梁上有道刀疤的脸。
杂白胡子递给刀疤老兵一碗酒,笑道:“这老兄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这皇陵乃是某位大师设计的,不仅比函谷关的城墙都坚硬,里面更是机关重重啊!”
“这点我当然知道,可是,这是先帝称皇时开始建造的,虽然人手极多,但是这才多少年,哪里能把这偌大的地宫修建完啊,能建到七成算不错了,而先帝突然驾崩,上面催的急,竟在短短三个月里把剩余的三成贴补上,你说会没问题吗?”刀疤老兵喝了一碗酒苦笑道。
“唉,放心吧,天塌了也用不着我们顶着,再说了,皇陵封顶,水火不侵,小小梅雨何足挂齿,况且,听上面的人说,等这阵雨季过去,朝廷还会派人来加固,抵御夏季真正的水患,届时我们的任务也早已完成了。”
杂白胡子等人并不是要世世代代在这里守陵,只是临时被派到这里巡逻,防止宵小之徒盗取皇陵。
等梅雨季过去后,皇陵还需要加工稳固,而那是他们也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之后自由李家的忠实奴仆过来世代守卫。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天不作践人自贱,此刻便有一大堆人马,正在想尽办法的给一处葫芦口加水呢!
李晔的皇陵,建于北邙山,彻底本就是古代皇陵的聚集地,所以想要挑出一块地方给自己死后安身,李晔是大费苦心啊,他亲自与国师在这北邙山寻觅了一个月,最终才挑选到了一处好地,在确定没有古人在此地建造皇陵后,李晔便让人在这里开山碎石,打造地宫。
只可惜,李晔万万没想到自己死得早,地宫还没建成,就先挂了,而来李毅德不想继续劳民伤财,给这个杀害大哥的二哥死后过得舒服,于是便用着怕尸体腐烂,遗臭皇宫的诸般借口,让皇陵的建设草草结束。
这皇陵虽然没有李晔希望中的辉煌气派,但是遮风避雨那绝不在话下,所以朝中大臣们也就不敢违逆李毅德。
但是谁能料到,这李晔才下葬两个多月,便已经有人在惦记了呢!
距离李晔皇陵十里外的一处山峰中,尹天左望了一眼山下如葫芦瓢的巨大水坑,以及水坑旁,如蚂蚁般密密麻麻,顶着梅雨忙活的士卒。
再一扫东南方向的地形,尹天左满意点点头,转身看着闫文山道:“黄河水位涨到多高了?”
闫文山一抱拳,道:“刚才探子来报,称上游破冰,大水扑下,葫芦口的水位已经涨到了两丈,只要等皇陵方圆十里内的山窝小道堵死,我等打开口子,黄河水变能灌进来,到时候一举冲破眼下水坝,可淹没方圆三十里!”
“足够了!”
尹天左点点头,一丝笑意浮现在了脸上。
春季梅雨虽然连绵不绝,但是远比不上夏季雷雨,而李毅德是想先葬了李晔,等梅雨过后在加固地宫,省的李晔的尸体遗留在皇宫中,而在所有人看来,梅雨奈何不了皇陵,但是偏偏尹天左就要让他们明白,世事无绝对!一切在人为。
黄河上游冰层破碎,水位一天比一天高,加之李晔挑选的地方,虽然表面上不会被黄河水泛滥,但其实还有一处要害,那便是尹天左脚下如葫芦瓢的巨大深坑。
这个坑以前没有积水,只是一处山沟,曾经并不像葫芦瓢,不过在被尹天左派人堵了两边后,梅雨渐渐极多,他还派人完了一条丈许宽的沟渠直通黄河,这条沟渠每隔一里,便有一个水坑与水坝,可谓是层层主档啊。
但是只要这些水坝一破,一个个水坑的河水便一波波往下冲,水量自然越聚越多,当到达葫芦瓢的时候,这囤积一条大山沟的河水,必将把方圆数十里地淹没。
为了防止大水从其他地方不慎流走,尹天左还专程派人将皇陵方圆二十里内,地势稍矮的地方封死。
如此一来,需要的人力极大,而且也极容易暴露,但是为了防止不被人发现,他已经早早调查好守陵老兵训练的路线,凡事被封死的地方,都是避开他们眼线之地,故此现在皇陵旁的一个小营寨里,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深处的地方,已经是湖底了!
自古有云,人死为大,况且李晔在世时,对待尹天左也不懒,虽然将他父亲扣留在洛阳,不过人家都用十万兵马换你父亲的自由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正所谓,兵不厌诈,取天下者,怎可畏首畏尾,受道德的束缚。
尹天左想要一举称雄,如今之际,这便是最好的办法,否则等李毅德有余力回头收拾他时,他再想反驳早已晚了!
“传令下去,破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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