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战壕,就不打了?那这岂不是白白损失了数千士卒。
秦锺没开口解释,而他身边一名儒生皱眉道:“大将军不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况且这一仗打下去,我们也未必能取胜!”
梁军来得快,去得更快,当鸣金一响,梁军便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地的尸骸伤兵和死马刀枪。
“将军,他们退走了!”徐江兴奋道。
颜芷绮完全没有兴奋,她深锁眉头,摇头一叹道:“这次给敌军造成的伤亡太小了!他们还可以卷土重来,到那时,恐怕就不仅是秦锺了!”
徐江闻言,这才明白过来,秦锺这一次的攻击,十有八九就是试探了,这一次他们虽然兵败,可是明白了火枪兵和战壕战术后,下一次要取胜可就更加困难了,况且那时候,尹天左应该来了吧,还有渑池的一万大军。
不仅是被三面夹击,颜家军要面临的处境,还有粮草告急,只有十多天的粮草,如何能渡过这个困境。
战后,两军士卒都在沉默的打扫战场,虽然之前还是不死不休的敌手,但是在清理战场时,都没有朝对方露出愤怒的表情,只有无尽的忧伤,眼含热泪的收拾着之前还是兄弟朋友,现在就已经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战友。
战争是残酷的,它所带来的磨难,不身临其境是永远也想不明白的。
一具具尸体被装上车,一个个重伤垂危的汉子,在同伴的扶持下,向着自己的军营艰难行去,最后留给这片战场的,只有烧毁的旗杆,断裂的兵器,渗进地面的血水,和肉眼无法看得见的具具亡魂。
洛阳,一处幽静的宅院里,张洋吉一脸沉重的走入厅堂,目光一扫,待看到一个窈窕的背影后,便几步走到背后身影,拱手道:“楚相,秦锺第一轮攻击败了!”
身姿摇曳的背影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精致的俏脸,和一双让人往后,难以忘却的明亮双眸。
楚苓君打了一瓢水,轻轻的洒在窗户旁的一盆盆景里,而后才说道:“西齐火枪果然厉害,连秦锺这等人物也要吃大亏!”
“楚相,虽然秦锺吃大亏,可是西齐军早晚都要灭亡了!”
楚苓君闻言,眉梢一挑,道:“难道西齐没有派人拦住河道,让尹天左杀来了?”
“并非如此,但此话也的确不错。”
张洋吉说完,看了一眼楚苓君蹙眉的神情,又接着道:“本来,和西齐联合的赵家堡突然叛变,不仅不阻挡尹天左,让其赶到河阴,但是尹天左此人疑心太重,反而觉得事有蹊跷,不敢冒然靠近了,如此才给了西齐军几日喘息之机,但也只是暂时的,没有了赵家堡的帮助,西齐军在河阴寸步难行,加之缺乏粮草,属下担心,或许十日后,西齐会破釜沉舟,直取函谷关,攻进洛阳啊!所以,我们要不要趁早离开!”
“攻进洛阳谈何容易,函谷关易守难攻,秦锺只有退守便可轻易将西齐阻挡在外,西齐的火枪还能打得穿城墙吗!”
楚苓君淡笑一声,又道:“况且,我的计划快要成功了!”
“属下担心的正是此事,若楚相计划成功,梁国必定震动,不是给了西齐绝好的机会吗!”张洋吉皱眉道。
“给西齐一个机会又如何,就算西齐夺了天下,东齐灭亡也与我无关,我只要李晔死就行!”
看着楚苓君决然的神情,张洋吉无奈一笑,他知道楚苓君为何执意要李晔死,这不仅是杀父之仇,还是株连九族的大仇啊!
“紫琛奉那边怎么样了?”楚苓君突然问道。
“紫琛奉还是一如既往的应卯,每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衙门,这时候应该还在衙门里。”张洋吉回道。
“嗯,看来今日我倒要去抽空看一看我的好弟子了!”
楚苓君说完,便离开厅堂,一炷香时间后,当她再出现时,已经乔装改扮成了一个留着三缕短须的儒生,手中拿着一本书籍,从容的离开了宅院。
洛阳紫府,儒生打扮的楚苓君不仅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的走了进去,而且凡事见到她的紫府下人,都是毕恭毕敬的称呼一声:“先生您好,先生来了!少爷久等了……!”
如今楚苓君在洛阳的身份,只是一个教书先生,不过与普通的教书先生不同,她这所以专授,也就是现代的家庭教师,而她的弟子,居然是洛阳府尹,紫琛奉的儿子,紫瑜小公子。
也不知楚苓君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把这位当今梁国皇帝的小舅子给收为徒弟,一时间是羡煞旁人啊。
其实,这在楚苓君看来一点不难,谁让这位皇帝小舅子因为某些原因,而足不出户,更别提上学院了,她只需一些银两,打通一些关系,便轻而易举的谋得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