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走进了寺里的大堂,汪旋命人搬来了椅子,在空荡荡的大堂之上开始了谈话。
尽管大理寺是很肃静庄严的地方,但汪旋面孔不像审案时威严肃穆,反而是一脸的和蔼可亲,像身居家宅聊家常一般问道:“曾姑娘,你是哪里人士啊?”
阴馥淼谦恭道:“民女自小是孤儿,幸被养父收养长大,随养父一家一直住在宜洛城。”
“宜洛城?!那么你的养父是何人?”汪旋问道。
“是宜洛城的县令曾嵘。”
“原来是曾大人。”汪旋心里很轻蔑道:原来只是一个小县令官!但他面上仍很亲切道:“不知曾姑娘来访所为何事?”
阴馥淼突然站了起来,来到汪旋面前跪拜道:“汪大人,民女恳请汪大人为民女父亲做主啊!”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们慢慢说!”汪旋扶起阴馥淼道。
阴馥淼再起身时脸上已经开始梨花带雨。
汪旋问道:“你可把诉状带来?”
阴馥淼点头,从袖口里抽出一卷带有斑斑血迹的白色布帛双手奉于汪旋面前,悲切道:“这是民女父亲生前用自己的鲜血写成的诉状,请汪大人过目。”
汪旋右眼皮猛的一跳,他停顿了下,还是拿起了那卷布帛,将其摊开后看着由血字写成的内容。
他看完一遍后便折上了布帛不再看第二遍,他明白了眼前曾姑娘的来意,原来这姑娘的养父曾嵘在任上因为贪赃枉法之罪被削官革职,并被抄了家,然而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是遭受了小人陷害,最后因积郁于胸,不得善终。
这在汪旋看来是很寻常的小事,他办案那么多年,每年总有那么几个芝麻官贪了点蝇头小利被人举报而导致丢官弃职,抄没了赃款。而当事人没有一个不说自己是冤枉的,总会千百种理由说那不是赃款,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朝廷的事,在他眼里活脱是跳梁小丑。
这位县令官曾嵘大人不过是个脸皮更厚的跳梁小丑,还写血书,还以死抗争?!
汪旋心中有了主意,他不打算接这个案子。
于是他对阴馥淼说道:“你来是想给父亲翻案?”
阴馥淼点头道:“是的,大人,我父亲是冤枉的!”
汪旋点点头安慰道:“曾姑娘,你孝心可嘉。想必你父亲泉下有知会很欣慰的。只是……”他又摇摇头道:“这诉状虽写得激昂愤慨,满腔委屈挥尽淋漓,可事情起因经过交代得不清不楚。本官无法受理此案呐!”
阴馥淼慌了,急切地说道:“大人,我父亲真的是清白的,宜洛城的百姓都知道我父亲是个廉洁爱民的好官!”
汪旋道:“曾姑娘,你稍安勿躁,本官也不忍心清官蒙冤,这样吧,虽然本官于理不能接受你的诉状,但于情本官给你出个主意。”
阴馥淼期待地看着汪旋道:“大人请说。”
汪旋道:“你去找御史大夫郭通明,他有监察百官之责,如果他能为你的父亲伸冤,那么你父亲的案子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