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所幸这个大看台还在。这里是他和方雨洛初识的地方。
那天,他又和他那一帮哥们到邻校寻衅打群架,照例挂了一身彩,傍晚时分,别人陆续回家了,只他一个人还在外面闲荡。他不想太早回家被盘诘,不想面对两位老人失望甚至有些憎恶的目光。
他信步来到露天体育场,以前心情很差的时侯他经常来这里,一个人哭很久。后来他不哭了,但习惯一直保留着。他喜欢攀上最高的看台,远远离开人类的喧嚣一个人静静坐到天黑。
远远就听到有小女孩在哭,原来是几个**少年在欺负一个小女生。
妈的!垃圾。
他心里暗骂却并不想管闲事,迳直从旁边走过。
“我就这么多钱,再没有了,把书包还我,呜——”
“死丫头!哭什么哭!”一个小混混推她一下。
“你们是坏蛋……我要告诉我爸爸。”
“你敢……”小混混一扬手吓得小女孩瑟缩一下。
“大哥!怎么办?让她走不?钱全在这呢……”小混混对威吓的效果很满意,转而低声向旁边少年请示。少年约十六七岁,顶一头乱七八糟的彩发。
“废物!”少年啪——打偏他的头,从另一人手里拿过书包翻出一个本子看了一眼,慢慢走近瑟瑟发抖的女孩,食指抬起小女孩下巴。
“方雨洛,市一中一年级一班是吧!我记住了,以后每天多带三十块钱,放学来这找我们,不然,我会去找你的。”
又发现了什么凑近前慢悠悠朝小女孩耳边吹着气“嗯,仔细看你长得好可爱,脖子好细好白……”
秦朗跨上一级台阶。
“你要干嘛……放开我!呜~不要!救命啊!”小女孩的哭叫清晰传过来。
扰他心境,不可饶恕!
………………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秦朗朝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小身影吼。
因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他没用太久就解决了那个彩发**少年,另外三两个小虾米见头儿被揍得这么惨,把式都没敢比划一下就拖着地上的老大作鸟兽散。他身上当然又加了两笔新彩。
日落的山头只余一抹白光,天快黑了。
瞄一眼远远坐着女孩。“你怎么还不回家!天都快黑了,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他故意恶狠狠地说。
晶亮的眼望向他,笑了。
她慢慢地试探着一点点靠近他,挪一点距离就偷偷看一下他的脸色,她终于和他并排而坐,他装做没看见。
“嗯,我叫方雨洛!”她的声音嫩嫩的带着童音。
他没理她。
“你的手在流血,我帮你包扎一下吧。”她拿出雪白的手帕,轻柔地牵过他的手,她的手好软。他奇怪自己竟能忍受她的碰触,他讨厌与他人肢体接触,哪怕是家人都一样。
“你的脸也受伤了,痛吗?”软凉的小手贴上他的颊,灼痛顿时舒缓。
他僵了一下,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眸好清好亮,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担忧。他心头突然涌过一阵暖意,一种他完全陌生的感受……
从此每天放学,他身后都多个小尾巴,他不再孤独地等待黑夜到来。那年他十五岁,方雨洛十二岁。
然而有一天,校长传训给他的家人,让他退学。因为他不光打架闹事,还勾搭低年级女学生,严重影响校园风气。次年,他被送到英国读书,没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