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香玉重新换了件高领的大襟袄裙后,二人这才携手去了东屋。
他们昨晚回来后,谭墨只去跟福伯打了声招呼,就又匆匆地回去歇息了。
是以,阿福在东屋里已经等了老半天了,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焦急。甚至心里在想,他们家二少爷和二少奶奶能多呆一会,就能早一天抱到小少爷呢。这么想着,阿福脸上的笑显得更加和蔼可亲。
不得不说,这位老人家想得可真够长远的。
孙氏在东屋里的大面案板上正在揉面做馒头,笑道:“福伯在想啥呢,笑得那么开心。”
阿福道:“我在想咱们以后的日子要越过越好了。”
“可不是。这放在以前啊,哪里能想到还能天天吃上细面呀。拿野菜填肚子就不错了。”孙氏道,她感慨着这半年来自身的变化,好像胖了,也白了。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好。
就在这时,谭墨拉着香玉终于到了东屋。
二人进屋,先规规矩矩地给阿福躬身行礼,“义父!”
虽说阿福只是伺候谭墨的下人,但既然认他作义父,那这礼就不能废。
阿福可不能受下这个礼,忙起身道:“快起来,快起来。”
三人落座,阿福早就为他们倒好了热茶,“这次去京城还顺利吧?”
谭墨看了眼香玉,二人不知道怎么说好。
香玉道:“实说吧,这事儿早晚得传开。”
于是谭墨便将老香家一行人在京城所做的事,以及左相家的事都说了一遍。
话刚说完,可把在一边默默听着的孙氏给气坏了,“少奶奶呀,那老香家的人咋那么不要脸呢?他们害你害得还轻吗,现如今又抢走了你的爹娘,真是天打五雷劈啊。”
一向好脾气地阿福也被气到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老天不公,不公啊。为啥好人没好报,坏人就活得那么好呢?”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香玉竟然是左相家的唯一嫡长女,本来还以为她一个小村姑配不上他家的二少爷,现在看来,身份一点都比他家二少爷差呀。
谭墨道:“义父、赵嫂子,不必着急,这事儿咱们没完。香雪不足为率,咱们洛香村的父老乡亲们的眼睛可是雪亮的。那香雪应该是三嬷嬷接生的吧。”
阿福对这个倒是不怎么清楚,“这事儿还是问问他三婶吧,老香家的事她最清楚了。”
“嗯,此事不急。”谭墨又补充道,“我们可以在村里慢慢地找证据。那香林书不是要考科举吗?这事若是假的,对他也是极有影响的。”
香玉也道:“年前咱们慢慢找证据,年后再说。不要为这事耽搁了咱们过年。”
“好,就这样吧。”阿福道,“来,先吃饭,吃饭。”
时间不算早了,午饭大家也都吃完了。孙氏把饭菜都搁大锅里热着呢,端上来就能吃。
二人吃得香甜,无关味道好坏,只因这是家的味道。
快吃完的时,老赵头进来说:“少爷,少奶奶,咱村里的腊梅姑娘想进来问几句话。”
“洛腊梅?”香玉自语,“这坏丫头来干啥?”
谭墨没好气道:“赶她走,老香家的人都没安好心。”
“不,让她进来。”香玉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笑了,“为啥只能他们给咱找麻烦,咱们就不能给他们找点麻烦?这不公平。”
谭墨听完,也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道:“说的是,就这么办。老赵,让那个洛腊梅进来吧。”
“好嘞。”老赵笑呵呵地走了。
没多时,洛腊梅进来了。香玉二人也吃完了饭,阿福在一边为孙氏摆弄着生馒头。
香玉指着桌子边上,道:“腊梅姑娘,坐吧。让我猜猜你为啥来!”
洛腊梅也没客气,脸皮极厚地笑笑,“香玉,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不知道都用了啥?”
香玉道:“用了咱们谭香记的护肤品呀,你要是用了也能变漂亮。”
洛腊梅只能干笑两声作答,她也想用呀,谁让你把谭香记的东西卖那么贵呢?
“咱穷人买不起。”洛腊梅自嘲道,“唉,谁让咱找了个穷书生呢。”
香玉撇嘴,直言道:“你是来问老香家的那几人在京城的事吧?这可真是巧了,我在京城的这些日子,见天儿地跟他们打交道呢,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真的?”洛腊梅笑道,“那,那他们在京城咋样?有没有,有没有说起我。”
“唉!这事呀,咋说呢?”香玉说话之前先叹息一句,将洛腊梅的心吊得高高的。